傅澜音喝完药后恍忽睡了半天,这会儿刚醒来,正拥被坐在榻上,喝柔嫩香糯的粥。

那就对了!

攸桐没他那么气定神闲,坐在榻边,忙问傅澜音的症状。

傅澜音姐弟俩生在高门,不像丫环仆妇耐摔耐打, 能麻能辣,肠胃或许养得金贵。昨日吃火锅时,特地调了口味淡的料,又备了碗鸽子汤在旁, 好教姐弟俩涮去些辣味。可若傅澜音当真体弱, 她今后就不能随便给吃辣菜, 免得闹出肠胃炎来,不是闹着玩的。

傅澜音照实说了,因攸桐又问昨晚的吃食,照实道:“昨日在南楼吃得很多,晚间用了碗鸡丝面,当时没感觉如何,可见跟二嫂无关。只是临睡前馋嘴,吃了两个柿子,半夜里着了凉,也许就闹起来了。”

将朱勋、老军医和捎带的奥妙舆图交割清楚,已是傍晚。傅煜连日赶路,在都城时费心吃力,傅德清也不舍得他太累,便命他回府安息。傅煜进了府,没回两书阁,倒是两袖风尘,直奔南楼而来。

闯龙潭虎穴的事,他已不知做过多少回,这事儿该如何办,内心稀有。

傅煜没担搁,道寿安堂说清楚原因。

“带到城外练了会儿,活动筋骨。”傅煜幼年经常跟他上阵,对前辈亦存恭敬,见徐夔走路时右脚踏实,膝弯有点伸直,道:“老将军的腿仍没好?”

攸桐也没坦白, 将昨日姐弟俩吃火锅的景象详细说给他听。

傅煜“嗯”了声,倒是踱步到中间,给攸桐腾处所。

这会儿天气还早,他吃了早餐,还没去书楼,见傅煜竟然带攸桐来看他,不测极了,从速往屋里让。攸桐瞧他活蹦乱跳,问了问,得知傅昭并没感觉不适,稍稍放心,又赶着奔西楼去。

见兄嫂出去,她有点不美意义,搁下碗勺,道:“真没大碍的,喝了郎中的药,吃些粥,感受好多了。”因怕傅煜指责攸桐,还帮着道:“是我昨晚睡觉着凉,今早才闹起来,跟昨日的吃食无关。”

他走到靠墙的书桌,从屉中取出一摞写得密密麻麻地纸,让傅煜看完,才道:“这个朱勋很会用兵,先前帮西平王御敌,也很英勇。这回受命平叛,因随行的文官碍事,贻误战机,回京后被人谗言诽谤,进了监狱。若能将他收为己用,可省很多力量。”

“能试的都试过,不管用。”傅德清叹了口气,甚为自责,“故乡伙在军中卖力一辈子,到现在落下弊端,我却束手无策。”

傅煜行事利落,将手头要事安排安妥,当晚便出发赶往都城。

“是个刺头。”傅煜翻看两遍,眉峰微挑,“却也是柄利剑。”

……

傅煜侧头觑她,将那份担忧瞧得清楚。

“嗐,别提了!”徐夔四十余岁的年纪,面色吹得乌黑,脾气却爽快,“上回军医开的那些药,没一帖管用,前日请了小秦先生,倒是给了剂好药。不过他也说了,这是多年吹风落下的老弊端,须找极有经历的老军医才行,他不善于这个。他娘的——这条腿可真是带累老夫!转头啊,我到你那马队里去!”

两人在门前说话,里头傅德清闻声,推窗望出来,笑骂道:“老东西,少给修平增乱。”

“转头我列个票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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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家贪吃,闹个肚子罢了,能有多大的事。瞧把她急得!

傅澜音这些年饭来张口,从没留意过这些,听得呆住,“另有这讲究?”

剩下老夫人靠在罗汉榻上,不悦喃喃,“才娶进门几天,这就护起来了还!”

“好!”傅德清看罢线报,甚是欣喜,“这事办完,顺道将老郎中请来。要多派帮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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