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初见攸桐时,他会透露那般骄易的态度――这类人,给他个文武双全的天仙都一定能入眼,更别说她这等外人眼里申明狼籍的“骄贵草包”了,若非婚事牵着,傅煜恐怕都吝于看她。
如许的人,要么满脑筋奇迹抱负得空他顾,要么格外抉剔吹毛求疵,看谁都不入眼。
“你也说了,是她感觉好欺负,又不是真的忍气吞声。欲擒故纵,懂么?”
如本年才弱冠,却已文韬武略,出类拔萃。
长到十五岁时,已能独挡一面。
“少夫人要找的是这东西?”苏若兰的声音。
春草不懂,但看攸桐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算放心了点,遂诚恳报命。
攸桐没筹算受虐自苦,思来想去,还是避而远之得好。
木香性子诚恳,晓得苏若兰在寿安堂待过,一时候也没敢吭声。
攸桐摇了点头,表示噤声。
因傅煜不在,攸桐初来乍到不知秘闻,便只委宛地敲打了几句。
届时若老夫人感觉她小题大做,不予究查,便是她搬石砸脚,威望尽失了。
十三岁的少女,恰是长身量的年纪,她娇养在金尊玉贵的傅家,入口皆是珍羞好菜,吃食丰厚又管不住嘴,长得身材微丰,也格外有神采。
寿安堂里经常会备些糕点果脯给人磨牙,攸桐偶尔管不住贪吃几口,旁人却甚少碰。就只傅澜音率性,听长辈们谈天出神时,不自发便会拿糕点渐渐咬,跟小松鼠似的。一张嘴就停不下,待散时,唯有她的盘子风卷残云般扫得干清干净。
苏若兰是南楼的大丫环。
这般心高气傲、矜持到刻薄的大爷,明显是极难相处的。
苏若兰不但置若罔闻,不加收敛,马脚竟露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
两个迷恋美食的人遇见,不免让攸桐感觉亲热。
刚会走路时便被交给府里教习武功的师父,学跑跳比旁人快,练武读书也刻苦,十岁入了虎帐,十二岁跟着上疆场,凭着少年人的机灵矫捷,立了不小的功绩。以后跟着父兄各处带兵巡查,从粮草供应、山川阵势,到用兵布阵、窥伺刺探,凡是跟行军兵戈有关的,事无大小,他都不辞苦累,亲历了一遍。
攸桐昨日清算行装时,小丫环婆子里另有偷懒懒惰的,想必是传闻了都城的传闻,见傅煜底子没将新少夫人放在眼里,跟着骄易。待傅煜歇了一宿,那态度便有了些微分歧,听攸桐想做几样吃食,很乖觉地往大厨房寻食材去了。
阁楼下重归清净,春草气得脸都白了,攸桐的面色也不甚都雅。
十年历练,亦将他打磨成得刚硬冷厉,杀伐定夺,手里的精锐马队名震边地,永宁帐下十数万兵马、百名悍将,也多对贰心悦诚服,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傅德清。放眼天下,算上许朝宗那等皇家龙凤、各处节度使的家将儿孙,论英勇策画、才妙手腕,恐怕没几人能与他争锋。
傅煜过夜一夜,倒还真有点用。
一声木器碰撞的闷响后,丫环木香笑了下,“这是碾药用的,做不得邃密活儿。”
苏若兰干脆找处所坐着,任由木香辛苦翻找,她只将内里探听来的传言添油加醋,说给木香听。只等木香寻到东西,才锁门走了。
不过这门婚事是为各取所需,傅煜不待见她,她也没筹算融入府里跟他长远过日子,遂只偏安一隅,安稳度日,等脚根站稳一点,便可重操旧业扑在美食上。月余时候下来,小厨房垂垂购置齐备,南楼表里都还算顺利,就只一件事不顺心――苏若兰。
楼阁底下,苏若兰尚不知隔墙有耳,话匣子一开,便滚滚不断,“先前我就传闻了,她在都城时名声就不好,待人刻薄娇纵,最是费事。传闻还为了旁人寻死觅活,将魏家的脸都丢尽了。现在来了这里,不说夹着尾巴做人,成日家要这要那,真把本身当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