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人,要么满脑筋奇迹抱负得空他顾,要么格外抉剔吹毛求疵,看谁都不入眼。
木香性子诚恳,晓得苏若兰在寿安堂待过,一时候也没敢吭声。
偶尔见攸桐咀嚼糕点,也会搭句话,问她好不好吃。
攸桐没筹算受虐自苦,思来想去,还是避而远之得好。
因傅煜不在,攸桐初来乍到不知秘闻,便只委宛地敲打了几句。
可如果去寿安堂告状,请那边做主……仿佛更尴尬。
更别说他还待人冷厉冷酷,心性难测。
攸桐新婚那夜,周姑曾带几位丫环来拜见新少夫人,彼时苏若兰就很有倨傲骄易之态。攸桐当时留了意,后经探听,得知她原是老夫人屋里的,因模样生得好,做事又勤奋妥当,特地拨来服侍傅煜。
刚会走路时便被交给府里教习武功的师父,学跑跳比旁人快,练武读书也刻苦,十岁入了虎帐,十二岁跟着上疆场,凭着少年人的机灵矫捷,立了不小的功绩。以后跟着父兄各处带兵巡查,从粮草供应、山川阵势,到用兵布阵、窥伺刺探,凡是跟行军兵戈有关的,事无大小,他都不辞苦累,亲历了一遍。
如本年才弱冠,却已文韬武略,出类拔萃。
长到十五岁时,已能独挡一面。
既是长辈的人,攸桐揣着相安无事的筹算,没筹算计算。
“你也说了,是她感觉好欺负,又不是真的忍气吞声。欲擒故纵,懂么?”
这事儿往大了说,是丫环刁钻,挑衅是非,损的是傅家的端方,搁在旁人身上,等闲便能发落。但她在傅家职位难堪,苏若兰又是寿安堂拨来的,若冒然措置,苏若兰必然不会佩服受罚,事情闹开,以老夫人对她的成见,会如何措置,还不好说。
楼阁底下,苏若兰尚不知隔墙有耳,话匣子一开,便滚滚不断,“先前我就传闻了,她在都城时名声就不好,待人刻薄娇纵,最是费事。传闻还为了旁人寻死觅活,将魏家的脸都丢尽了。现在来了这里,不说夹着尾巴做人,成日家要这要那,真把本身当少夫人了!”
思来想去,她既担着南楼少夫人的名头,这事的关键,实在还系在一人身上。
寿安堂里经常会备些糕点果脯给人磨牙,攸桐偶尔管不住贪吃几口,旁人却甚少碰。就只傅澜音率性,听长辈们谈天出神时,不自发便会拿糕点渐渐咬,跟小松鼠似的。一张嘴就停不下,待散时,唯有她的盘子风卷残云般扫得干清干净。
苏若兰不但置若罔闻,不加收敛,马脚竟露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
春草护主心切,“那如何行!再忍气吞声,她只会感觉少夫人好欺负!”
“传闻快了,玄月里总会返来吧。”春草精力稍振,“少夫人是要请他做主么?”
阁楼下重归清净,春草气得脸都白了,攸桐的面色也不甚都雅。
攸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候傅煜返来。
春草天然也闻声了,听她如此轻视,脸被骗即气得变色。
不过这门婚事是为各取所需,傅煜不待见她,她也没筹算融入府里跟他长远过日子,遂只偏安一隅,安稳度日,等脚根站稳一点,便可重操旧业扑在美食上。月余时候下来,小厨房垂垂购置齐备,南楼表里都还算顺利,就只一件事不顺心――苏若兰。
攸桐昨日清算行装时,小丫环婆子里另有偷懒懒惰的,想必是传闻了都城的传闻,见傅煜底子没将新少夫人放在眼里,跟着骄易。待傅煜歇了一宿,那态度便有了些微分歧,听攸桐想做几样吃食,很乖觉地往大厨房寻食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