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已经被按趴在地上,那女子凄厉地挣扎哭叫起来,哭声在这空荡荡的地牢中非常刺耳,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时而向贺渊告饶,时而求高子明诚恳交代。
那男童还在放声大哭,女子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那声音呜哭泣咽地在牢内回荡,更显凄厉。
高子明咬紧了唇死死瞪着他,那眼神几欲喷火,恨不得将他生吃活剥。
“不是,他们是听到草民伐鼓才过来的。”
此时的宫门外,薛云清披麻带孝坐在轮椅上,双手握着鼓槌,正使尽尽力在鼓面上敲击。
关于薛冲害死其兄薛广的传言早已传遍,本日先是薛冲乞假不上早朝,后是薛广之子伐鼓鸣冤,二者一联络,都不等查明事情的本相,世人已在内心认定了此事失实,不由暗骂薛冲凶险暴虐。
“骂朕?”天子面色一僵,眉宇间微有些愠怒。
贺渊对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只淡淡道:“只要你肯共同,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你与你的妻儿都会手脚齐备地从这里出去。”
贺渊神采冷酷地看着高子明:“如何样?情愿招认么?”
此时多数官员们心中独一的设法就是:幸亏他要拿捏的是忠义侯,不是我。
有人带头,顿时群情激奋,一时高呼声此起彼伏,句句痛斥忠义侯,有说他殛毙兄长的,有说他谋夺老婆嫁奁的,有说他放纵部属侵犯别人良田的,乃至另有说他欺男霸女的。
高子明抖着唇看向本身的妻儿,侯爷对他有恩,他如果交代了便是不忠不义,对不起侯爷,可看着面前捧首痛哭的妻儿,贰肉痛之下眼神开端晃起来:“不……我没有甚么好交代的……”
薛云舟微微撇开眼,他不晓得高子明终究会不会招认,如果他当真对峙尽忠于薛冲,始终不开口的话,这男童的手必然是要剁掉的,对于一个当代人来讲,本心很难接管如许血腥的事,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社会,仁慈底子没有活路。
“忠义侯薛冲。”
薛云清的话音刚落,百姓们便沸腾起来,有大嗓门的振臂高呼:“忠义侯抛妻弃子、暗害兄长、逼迫百姓!忠义侯不配忠义二字!请王爷做主!”
刑具已经将那男童的手牢固住,一旁的狱卒抽出腰间的砍刀。
早朝上到一半,天光已亮,内里俄然传来隆隆伐鼓声,一遍遍超出层层宫墙,直抵天子与百官的耳中,朝堂上世人齐齐变了神采。
这一夜,贺渊与薛云舟到很晚才睡,而忠义侯府的外书房却彻夜点着灯,薛冲在内里急得团团转,将一干部属骂得狗血淋头。
贺渊气笑了:“皇被骗真?”
天子看着摆在面前的一条又一条罪证,满身有力,沉默很久后颤颤开口:“以皇叔父的意义,该当如何措置忠义侯?”
贺渊抬眼四顾:“这些百姓都是你集结过来的?”
翌日早朝,薛冲乞假缺席,文武百官窃保私语。
贺渊毫不踌躇道:“削爵,抄没产业,放逐。”
高子明听到“手脚齐备”四个字,身子几不成见地颤了一下,他天然听得懂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如果他不共同,那他们就不成妙手脚齐备了。更何况摄政王的名声他早就有所耳闻,单看这牢内的各式刑具便能够晓得,断手断脚绝对是最轻的惩罚,如果惹怒了这个摄政王,他能够搬出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
贺渊看了看高子明额头排泄的盗汗,问:“想好了么?”
官员们一个传一个,战战兢兢将御状看完,他们算是明白了,摄政王这是铁了心要将忠义侯往死路上逼,还得皇上亲身脱手推一把,也不知皇上内心会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