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葱茏密林现在只剩下纵横交叉的枯木枝桠,而青山绿水,也被凝固在冰冷的氛围中,落空了光鲜的光色,泛着独属于夏季的暗澹。
这位慕容将军面相很凶,性子也躁,除了对棠观稍稍尊敬些,对着其别人十足都是不屑一顾的模样,对于赶路的路程也是半分不上心。
“……”
想起畴前各种,再想起现在本身劈面坐着的是谁,颜绾的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脑袋都恨不得缩进大氅内。
晋帝寿诞那次,是她派危楼的人在东宫寿礼上脱手脚。黄河水患那次,也是她出的主张,钦天监野史又是渊王的人,这才给东宫挂上了个“不祥”的名头。
“若感觉不当,便叫子显,”棠观的视野在那双标致的桃花眼上逗留了半晌,移开了目光,“我的字。”
“驾——驾——”
话还未说完,怀中倒是突然一暖。
稍大的马车内,相对而坐的一男一女已经换下了宫装朝服,作浅显富商的打扮。
颜绾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将脸埋进了领口那一圈柔嫩的紫狐毛,舒畅的悄悄叹了口气,鼻端倒是缭绕着大氅仆人陌生而冷冽的气味。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被嫌弃的废太子,还能希冀晋帝派来甚么失职尽责的保护不成?
……畴前如何没感觉本身作了这么多孽呢_(:3ゝ∠)_
“……”颜绾嘴角微微抽搐,她不过推让一小下,不是真的让他拿走啊喂qaq
颜绾缩脖子的行动一顿,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对她说的,赶紧抬起了头,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什……么?”
见颜绾的唇角微微向下撇,仿佛有些不高兴的模样,棠观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如果不担搁路程,到了并州后,你也可早日分开与意中人相聚。”
不过她也早该想到了,棠观这么一个直肠子的人,要想懂她和渊王那厮话里的弯弯绕,也真是难为他了。
见棠观也不再自称本王,她便也将那费事的妾身二字给去了。
……如此残暴的启究竟在能够不消讲,他再这么直白会很轻易落空她的qaq
颜绾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身上便蓦地被披上了墨色大氅,暖意顿时沁入肌肤,将北风的凛冽十足隔断在外……
“子显……”仿佛比夫君要普通多了。
第十二章子显
慕容斐是都城神机营的一员大将,是皇上派来护送他们前去并州的。
步队中间,是一辆藏蓝色釉顶马车,前面跟着一辆稍显粗陋的小马车,马车边另有一个高大漂亮的年青人驾马随行。车队开端,押运着些看上去并不贵重的箱子。整支步队就像是平常的富朱紫家。
“你身子娇弱,如果受了风寒,会更加担搁路程。”嗓音降落而慎重。
马车内又堕入了一片难堪的沉寂。
女子身着竹青色绣花半袖,月白中衣,上面配了一袭艾绿湘水裙,长发挽作最浅显的妇人发髻,只簪了一支步摇,素净高雅。面上虽未施脂粉,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却让整张脸透着清绝的容光。
不像棠观的大氅那么低调,她的长袄倒是明晃晃的揭示着“有钱”,如果披上身,或许会引来些不需求的费事。
颜绾恋慕的看着劈面棠观身上的和缓大氅,肠子都快悔青了。
想来她也的确不“愧对”肮脏这个贬义词……
棠观眉宇微凝,双眸幽如深潭,但说出口的话却不似嗓音那般凛冽,“我从未对你的出身有何成见。”
拿不到玉戒她才不走!如何撵也不走!!
敢情这位肃王殿下压根没听出渊王针对的是他啊,还害得她巴巴的冲在前面为他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