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已有一內侍瞥见了他，缓缓走了过来。
北齐。
贺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软软的脑袋，“之前能够唤软软，进宫后就得遵循端方唤公主了。皇宫不比你畴前待的肃王府，今后你要……”
被一群阴沉可骇的怪人包抄，软软一下跌坐在了地上，下认识张口唤了一声贺玄，但是一转眼，倒是只瞧见了贺玄头也不回分开的背影。
贺玄回过神，应了一句“好”后将手递给软软，想要抱着她上马车。
“哎,”中间有一人插话道，“奕王殿下不是出使大晋驱逐十五公主去了么？这使团还未返来，他如何就一人先回都城了？”
贺玄抿唇，仿佛是终究下定了甚么决计，将还趴在他肩头的软软拉开，趁着统统人都不重视时，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敏捷塞到了她手中。
男人身着玄色龙袍，双鬓略沾了些斑白，面庞隐在珠旒下看不大清，但那双眼倒是幽深锋利，透着些睿智夺目。
马夫扬鞭，赶着车缓缓进了宫门。
“……”
“但是……我们为甚么要悄悄进宫呢？”
说罢，便抱着还没回过神的软软朝殿内走去。
方才扳谈的两人一愣，也是如有所思的转头朝那马车分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噤声了。
匕首出鞘。
贺归打断了他，目光还是一瞬不瞬盯着软软那双异瞳。
——软软的爹娘很短长很短长，但是因为各种启事，软软的爹娘不得已将她交给了部下的仆人，逃离那些是非……
六年前，他已命国师作过了此法。而六年后，他的这位女儿却又重新呈现在了他面前……
贺归面色微冷，视野终究从那双异瞳上移了开来。
公主？
软软那双标致的异瞳里浮起一丝迷惑，糯糯的改正道，“不是公主，是软软。”
殿门掩上的声音让软软谨慎脏微微跳了跳，一转头，她看清了大殿之上端坐着的一男一女。
他本来要将这将来会弑父的女婴暗中诛杀，但却又担忧侵害了北齐命脉，因而国师提出了一分身的体例，便是为他们父女二人互换命数。
统统都只能怪这个孩子的命……
而就在他筹办立即封这位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为北齐储君时，国师却禁止了他。
——“陛下，微臣另有一事未禀明……此女是陛下您射中的劫数。”
她惊骇的闭上眼睛捂住了耳朵，但是那些声音倒是还是穿透手掌，刺得她耳膜一阵生疼……
一刹时，那异瞳中戾气暴涨，再不复昔日的澄彻。
说到这里，他俄然顿住，将还未出口的后半句生生咽了归去，哑然了半晌才重新开口，“罢了，你或许……不必学那些端方了。”
头一次遇见时，他便知软软会些工夫，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何意？”
“皇叔……”
贺玄攥紧了手，缓缓退到了一旁，眼睁睁看着想要跟过来却被一群打扮阴诡的巫师包抄、小脸尽是错愕的软软。
贺玄抱着她的手僵了僵，眸底模糊闪过些惭愧。
软软完整听不懂贺玄在说些甚么，鼓了鼓腮，不再说话，只是低头自顾自玩起了本身的手指。
贺归笑了，笑容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冷嘲。
将这匕首交给她，已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统领,这马车竟也能入宫么？”
火光灼得她眼睛刺痛非常，而透过那火光，她瞥见了坐在殿上无动于衷的贺归，而另一边，她的母后乃至没有赐给她一个眼神……
“来人！还不给朕将那孽障捉返来！！”
为甚么明显拉过勾却还是要丢弃她？
“奕王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