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侯爷被他骇到,一时失语,竟忘了反应。
晋滁充耳不闻。目光还是直直的盯着步幛处。
笑声却不见笑意,反而像是逞了满腔的歹意,令人闻之森然。
陶氏面上未几显,可内心倒是心慌意乱的。
林苑不管这话是不是圈套,她都不会踩上去。
晚间的时候,林侯爷与陶氏提及这事时,还是难掩胸间气愤,咬牙切齿的将那晋世子骂个狗血淋头。
林侯爷骇的连退两步。
不等那林侯爷惊怒的说话,他却恣睢一笑,眸中毫无温度:“林侯爷,阖府就等着接旨罢。”
晋滁听出这后半句意味,心下嘲笑,这是当他勒迫了阿苑不成?殊不知,阿苑与他两情相悦,相互钟情,豪情不知有多好。
林侯爷眼疾手快的拉住他胳膊,直眉瞪眼,惊怒的脸都青紫:“世子欲作何!”
这等狂徒,他下辈子都看不上!
他们男民气粗,大抵没瞧出旁的来,可她却能敏感受察到,苑姐儿最后与那晋世子说的话有些不当来。
头晕了瞬,他仓促的后退两步,手掌猛地朝后按住案面。
顿了半瞬,又缓声道:“不过,表亲一场,我还是至心希冀晋世子今后能觅得良缘,安康和乐。”
林侯爷在旁瞧着不安,特别是见他额上那块重生的疤痕,高耸的贴在那面无神采的面上,总让感觉仿佛安静藏着甚么,似要迫不及待的撕破疤痕狰狞破体而出。
掌心猛一按桌子,林侯爷深皱了眉,重重咳了声。
晋滁听出来了,听出来了,她这是要铁了心的与他划清边界!
想到这,林侯爷当真是气怒填胸,愈发感觉这晋世子果然如传闻中放肆乖戾,没法无天。
“放肆!猖獗!没法无天!”
一字一句,咬字清楚,态度明白。
晋滁如遭雷击。
陶氏颤抖着嘴唇不甘的还要再说,现在却感到手上一阵温热,伴跟着轻微的力道拉了下她的双手。
林侯爷跟陶氏骇吸口气。还禀了宫里?
“阿苑,你当真不怀旧情?当真如此狠心?”他还是不敢置信的盯那步幛中人,眸底猩红:“昔日各种,莫非皆是我一厢甘心?你说过爱我那些,可有寸许至心?你但是……耍我?”
林侯爷听她女儿声音并不见慌乱或心虚,心神不免就定了几分。朝劈面人瞥过一眼后,他望向步幛,径直发问:“三姐儿,你晋表兄说你与他已私定毕生,可有此事?”
林侯爷见他那副不羁放荡的模样,脸黑了又黑。
他可不想多了这么个像晋世子那般,如狼似虎的半子。
“三姐儿,这位高朋是你三嫂表亲,论辈分,你当唤他一声表兄。”
林侯爷这会回过神来。刚那一瞬,他俄然想到,苑姐儿说的很有事理。不过获咎这晋小世子的怕并非他们林家,而应是符家吧。犹记那符居敬符御史,当初仿佛是参过晋世子一本,因他闹市纵马之事。
“阿苑,你……你!你可真是要为了一时意气,毁了你我二人姻缘?!”
话语清平淡淡,在晋滁听来,她的话就如同衙门里之人传话时,公事公办的语气,冰冷绝情至极。
“镇南王虽说是马夫出身,但现在好歹也是皇亲贵胄,如何就不知管束下儿子!”面对老妻,林侯爷天然毫无顾忌的抒发胸中肝火,提及那威名赫赫的镇南王,也毫不包涵面。
林侯爷惊骇阿苑受他威胁跟他好,却不知,他更担忧阿苑怕林侯爷叱骂而不敢透露真相。
此话一出,起首惊的是那陶氏。
而此时现在,肩背身心,只觉砭骨冰冷。
这是极其不平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