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哥将袖中揣着的小暖炉递交给春杏拿着,而后两只小手交叠,对陶氏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请外祖母安。”
遂将手里茶汤碗搁下,看向陶氏问:“娘但是有话要与我说?”
她曾在电视剧看过,残垣断壁,尸横遍野,生灵涂炭,惨不忍睹。而实际只怕比那假造的电视剧里的场景,还要惨烈百倍,千倍。
只是郑氏晓得的,到底有限。
自打来到这个世上那日起,她从假想过,她所处的这个社会,会有一日遭受兵祸的时候。
“太太,您冷吗?”
这个春日,本该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却因为战祸的即将袭来,变得萧瑟凄冷了起来。
当今圣上残暴不得民气,而那待将士如同手足、摈除夷族如同本朝定海神针的镇南王,倒是民气所向。
“我今个找你来,就是想与你讨个筹议……事关你三嫂。”
这来由,的确就是乱来愚夫的。
回府的路上,饶是马车里放着火盆,林苑还是感觉冷意一阵盖过一阵。
是啊,刚继位的当今圣上,这皇位来的并不但彩。
陶氏点头,抚了抚胸,道:“你父亲与我说的,差不了的。当今尚未对外公布,是怕引发混乱。不过,怕也瞒不了多久的。”
待下人将她身上大氅解了,她便快步上前来,扶过陶氏的胳膊。
符居敬从不与她说朝中事。她仅晓得的那些还是从郑氏那里听闻的。
林苑猛地按住桌沿:“圣上要拿杨家开刀?”
“嗯,不冷了。”林苑伸过手来,一把将瑞哥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头顶。
暖轿入了太太的院子就停了下。
不管如何,她也要提早为他谋条后路来。
“您还在病着,莫起家了,快倚着歇着罢。”
太太房里的周妈赶快带着几个管事上前问安。
林苑带着瑞哥下了轿。
她便不丢脸出,苑姐儿在婆家的日子是过得舒心的,这让她如何不欣喜。
林苑就笑道:“太太您是不知,您这小外孙,被您半子教诲的,小小年纪就一本端庄的老成模样。以是我得常逗逗才成,要不然,可就真的养成个小书呆了。”
林苑捧过茶碗,吹凉些后喂瑞哥喝过几口,剩下的她则捧着渐渐喝着。
半夜时分,符居敬措置完公事从书房回屋,浑身的风霜。
稚嫩的童声拉回了林苑的思路。
陶氏横她一眼:“不准给我宝贝外孙起别号。”
林苑揽了瑞哥进了暖轿,轿夫就起了娇,四平八稳的朝内院的方向而去。
“安,安!”陶氏喜的嘴都合不拢:“瑞哥当真是招人疼。来,快来外祖母这,这都多长光阴没见了,可想死外祖母喽。”
长平侯府三扇并列的乌头门外,看门的保护远远见了符府的马车驶来,赶快将门大敞, 恭恭敬敬的将马车迎进府里。
她三嫂,杨氏。出自与晋王妃一脉的杨家。
说着就看林苑惊奇问:“半子就一点口风没跟你露过?”
林苑就坐在榻沿上,笑眯眯的对瑞哥招招手:“小书呆,快来让你外祖母瞧瞧。”
林苑惊的差点打翻桌上汤碗:“他不是……死了吗?”
林苑不免心慌意乱。她不敢设想,若镇南王真有反心,那他到底布局了多少年,而朝廷与之正面对上,又有几分掌控。
这时候,周妈谨慎翼翼的端来热腾腾的茶汤。
陶氏抚胸咳了几声,叹声:“苑姐儿你忘了,有那暴毙的皇太子呢。”
“若到当时你三嫂还留在长平侯府,只怕……会不免让府上受连累。”陶氏面上落上不忍:“可若不留,她出了长平侯府,就是一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