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姐儿!”
林苑扶着肚子缓缓起家,高氏知她是要下逐客令了,谨慎朝房门处看过后,就吃紧道:“太太有话让我传达良娣。”
“良娣,要为皇长孙筹算筹算。太子妃已经定下礼部尚书家的,两位太子嫔也是出自军功赫赫的朝中武将之家,便是你争,她们也视皇长孙为眼中钉,肉中刺。” 高氏苦口婆心:“若你背靠家属为你措置,让将来皇长孙该如何安身?”
高氏不动声色的将这些看在眼里, 有震惊, 亦有钦羡。
林苑沉寂一片的眸子动了动,迟缓的看向劈面的高氏。穿了身花青色的袄裙,头发一丝苟的朝后挽了云髻,有着当家主母的端庄慎重。
这邦进贡的丝绒毯用来铺地, 令媛难觅的鲛绡用来做帷幔, 这还提博古架上各色珍奇摆件, 光这房间的陈列之物就如此豪华, 也难怪外界都在传闻她这位小姑子是椒房独宠。
那些婆子没动,只是先往田喜的方向看去。
筹算。
田喜这时端着粥羹轻着脚步过来,谨慎搁在林苑面前。
这话是对四周的奴婢们说的。
高氏笑应了声, 而后接下大氅,交由中间的婆子接着。
“良娣娘娘今个倒是没吐,过用的也,大半日就用了半碗的燕窝粥。”
“还好。”林苑执壶给她斟了杯热茶,清澈的茶汤氤氲着茶香缓缓腾起,“们都下去吧。”
或许真如宿世的名流所说,而当利润达到300%时,世人乃至连上绞刑架都毫害怕。
“公爹也有句话让我传达,道是,便是与……相抗,我们阖府都能壮着胆量押下这筹马。”
她家爷暗里与她偷偷提过,现在小姑子在东宫,要家世有家世,要宠嬖有宠嬖,要皇嗣有皇嗣,的确天时天时人了。生了皇长孙那就占了个长字,将来太子继位,小姑子依着圣宠便是得了贵妃位也使得,届时皇宗子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夺嫡的牌面甚大。
听到这话高氏反倒松了口气,她这小姑子较着的态度冷酷,她这一上来若要强行拉近干系,实在让氛围难堪。何况能见上一面也实在易,她要趁太子下朝前,从速道明来意。
“若要如此想我,我也无话可说。”林苑直接打断她,吸气压了压胃里的翻滚,缓了好一方带了些衰弱道:“想想炎哥儿脖上的那道疤,府上应复苏些了。”
路上风大雪大,纷繁扬扬的雪由风卷着扫来,让视野有些恍惚。
自打她有身孕的动静传出去那日起,每隔小半个月,长平侯府的人就打着探亲的名义,欲要见她。其目标是甚么,她焉能不清楚。
林苑恍若未察,只安静的将盛了茶汤的茶碗拿到高氏桌前,高氏略有局促的道了几句不必费事。
“今个她吐了吗?”
高氏怔然的看着她的背影,这方后知后觉的现,她竟是这般瘦,榴花红色的薄褙子套在她身上竟显得有些闲逛。她迟缓迟滞的走着,竟似给人种老气沉沉的觉,暗沉,压抑,便是那窗棂落下的暗影,都似比她的背影敞亮几分。
“王太医跟有经历的稳婆都瞧过了,都说是没岔子,出不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