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没法,只得“扑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有件事媳妇一向都没敢开口跟您回禀,现在倒是不得不说了。好教您晓得,现下可只要萱姐儿能救我们贵妃娘娘了!”
自古皇位继立,或是立长,或是立嫡,贵妃产下宗子,便就有了与裴皇后一争的底气,裴家不成能坐视不管的。
贵妃娘娘使夏寺人出来赐下年礼,又使他传了私话,说皇上已着令太病院的大人们辨过胎脉,倘若不出不对,她腹中怀着的应是龙子,现在刚满蒲月,胎像已稳,裴皇后顾问得甚是安妥,请父母家人不必顾虑。
她早推测这成果,是以才敢将顾问贵妃和龙嗣的事揽到身上。
裴皇后总不成能明着做甚么。
她谨慎翼翼地昂首望了眼朱老夫人,“建安伯说已经有了合情意的人选,是……我们家萱姐儿。仿佛是您寿宴那日,见过一面,建安伯便就上了心。母亲您看呢?”
朱老夫人的眉头皱得更深,“建安伯不恰是你的半子吗?”
她眉头紧皱,沉声问道,“那你说,该如何应对?”
她眉头微动,在门口立了一会,比及绯桃出来通禀后,这才笑着给朱老夫人请了安,“母亲,贵妃娘娘派了夏寺人过府赐了年礼,我们家姐儿的我已命人送去各处院阁,这里是贵妃娘娘特地贡献给您的,还请您过目。”
腊月深冷,西厢暖阁新砌的热炕坐起来要比正堂的舒畅些,再在炕前烧两个炭炉,便将屋内湿寒一并扫尽。明萱因要与东平太妃作那幅妙莲观音,又嫌弃漱玉阁不敷和缓,便将笔墨纸砚一并移至了安乐院暖阁,每日卯末过来存候后,便就赖着不走,琳玥也有兴趣想要学这技法,便也跟着窝在暖阁。
她与琳玥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笑着开口说道,“祖母,我这边要用的色块未曾带齐,我归去漱玉阁取来,琳玥陪我一块去。”
朱老夫人摆了摆手,“恰好你大伯母身边的嬷嬷送了贵妃娘娘的年礼畴昔,萱姐儿和玥姐儿多玩一会再过来不迟,归正你这画搁在这里总也无人敢动的。快点去吧!”
明萱便明白侯夫人有话要与朱老夫人说。
侯夫人先是将贵妃娘娘捎来的话一字不拉地奉告老夫人,“现在贵妃娘娘的身子都是裴皇后在顾问,虽说裴皇后不敢明着对我们家贵妃如何,可毕竟是暗箭难防。贵妃肚子里的是皇宗子,占了个长字,便是将来裴皇后诞下嫡子,也一定能够越得过皇宗子去。裴相那样狠戾的人,裴家又权倾朝野,怎肯就如许等闲任皇宗子生下来?”
侯夫人见朱老夫人如此,便明白婆母是不肯意了。
朱老夫人虽喜好平静,但明萱与琳玥倒是她心尖上的人,她不但不拦,每日出了佛堂便也挪去暖阁与她们呆在一处。
侯夫人得了这动静,先是欢畅。
李东祈兄妹从陇西至盛京祝寿,便已经筹算好了这年景要在永宁侯府里过。朱老夫人腊月十八的寿辰,自盛京回陇西路程悠远,便是一起顺泰也要十来日的风景,这天寒地冻的,如果突降了一场冬雪,那便又要多担搁很多日,这年总不能在半途上过的。
她面色凝重,“宫闱丑闻不敷为外人道,皇上不成能真的将裴皇后如何。朝中又有裴相擅权,皇上顾忌,恐怕到头来,只要贵妃一人打断了牙齿和着血泪往肚子里吞。”
建安伯掌管禁宫保卫,倘若他肯脱手,贵妃宫中的安然自是要可靠几分。贵妃向来谨慎谨慎,身边的嬷嬷也尽都是些短长的,只要流派紧了,又有能够通报动静的渠道,她再重视吃食琐事,想来这胎也没那么轻易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