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最难脱手的屏风已经给了二伯母,金石珠宝能够分拆开来发卖,绫罗绸缎倒是轻易措置,但庚字号的箱笼里却另有些书画,礼单上皆有说明的,留着倒是个费事。颜家固然也是书香家世,可颜清烨纵再爱好这些物事,总不会满心欢乐地去接管韩家的东西。
何贵差事办得标致,将那些珍珠宝石并金块皆兑出了银子,陆连续续交回了万两银子的钱庄存根,俱都是举国通用的大钱庄。他虽得了一千两银子的利,可到底还是因为此事迟误了大班处总管的差事,受告终健结实的二十大板,这几日正卧在屋子里头歇息呢。
那屏风架子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刻着八仙过海的图案,雕工邃密,人物栩栩如生,一见便知毫不凡品。正中便是喜鹊登枝图样的绣幅,用的是上品的丝线,褐色的枝,艳红的梅,不过寥寥数笔,便将傲梅风骨勾画得淋漓尽致,又以鹅黄棕绿虎魄姜黄鸦青色丝线绣成喜鹊,登在枝头顶风俏笑,仿佛成真,的确入迷入化!
明萱的嘴角便暴露欢畅笑意,“那屏风二伯母便拿去,银票今后再令人送过来也好。”
只是,金针夫人的遗世绣作所存未几,大多都被贵爵公府保藏在家中,假如不是家中式微了,是显少会有人将绣品让出的。盛都城中的贵妇们个个都耳聪目明,如有人要将绣作转手,必会遭至哄抢,上回那块凤穿牡丹的绣帕,若不是她及时获得动静,还不必然能够抢得过永城侯夫人。
明萱心下微讶,二伯母平素与大伯母锱铢必较,没想到这会却那样豪放。她双眼微眯,“不瞒二伯母说,这屏风实在是当年韩家悔婚时候留下的物事,那行聘的票据上只写了喜鹊登枝屏风一座,可前些日子侄女儿闲来无事清算库房时才发明,这竟还是金针夫人的真品。”
明萱的眸中闪过潋滟波光,她假作并未听懂二夫人话中的含义,转头对着雪素说道,“去叫两个婆子跟着你一块去库房,将上回子我们看过的那座屏风抬出来给二夫人瞧瞧,手脚要轻些,切莫打碎了东西,你也闻声了,那玩意可值四万两银子呢。”
二夫民气中俄然生出几分猜疑,她摸索地问道,“萱姐儿另有如许的好东西?倒是未曾传闻过你母亲的陪嫁里有它。”
可如果二伯母肯领受,那便不一样了。
是在思疑屏风的真假,亦是在诘问它的来源。
二夫人见多识广,一看便就晓得这果然是金针夫人的遗作。
幸亏,很快就能过料想中的日子,只要等嫁畴昔颜家,便能够不必如许累了。
金针夫人亲绣的巨幅屏风希世罕见,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物事,倘若她真能以戋戋四万两银子就从明萱手中换得,那便算是得了天大的便宜。先非论明荷的十里红妆中添入这一样宝贝该如何羡煞旁人,也不说如许贵重的屏风摆在清平郡王府的议事厅内是多么的威风,便是她转手将之卖出,也能等闲赚个两万三万的。
第35章
她瞬时笑得眉飞色舞,连声赞叹一通,便对着明萱说道,“萱姐儿,二伯母不是那等惯爱占小辈便宜的人,这座屏风你只要我四万两,显是有些少了。金针夫人的绣品是无价之宝,这且不提,光是这紫檀木的架子便也值个好几千,不若如许,我给你五万两银子,你将这座屏风让渡与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