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站在树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象是失了神,半响,她一动,身子拜跪下去,他方如梦初醒,自嘲的一笑,为个小丫头神魂倒置,传出去,他一世英名尽毁,可又如何样呢,他就是奇怪她,就是喜好她,她如果眉眼弯弯对他说上几句话,保管要天上的玉轮,他都会命人摘了来。
听得一众丫环倒抽一口寒气,饶是绿荷如许的大丫环,月例银子也才一两,现在王爷一张口就是十两,差未几抵她一年的月例了。
拜了神,修元霜叫起,笑吟吟的道:“今儿月色不错,我们来穿针,实在比不比的,我内心稀有,反恰是绿荷女人拔头筹。”
大户人家特别办得隆得,修元霜在家里是嫡长女,也曾主事过乞巧,这是她嫁过来头一次主持如许的事物,很有决计做出点模样,叫楚王爷刮目相看。
白千帆却不承情:“王爷说的不算,我得本身个穿才行,不说多了,好歹穿一根也成。”
墨容澉见她又去捏针,拦住她,“不听话,说了别穿了,你不是那块料。”
她说话总令他好笑,“谁说你不是聪明人?在本王眼里,王妃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儿!”
非论是谁,穿进一根线,丫环就得唱,白千帆更加心烦意乱,力量使过了头,狠狠在手指上扎了一下,疼得她咝了一声。
白千帆呐呐的,“王爷,我刚才摸过地没洗手呢。”
白千帆歪着头想了半天,“我临时想不到,要不先记取吧,转头我想到了再奉告王爷。”
白千帆有些懊丧,“王爷,我也想乞个巧,今后做个聪明人呢。”
白千帆仿佛愣了一下:“王爷错了,应当赏绿荷姐姐,她拔了头筹啊。”
白千帆闭着眼睛许愿,一求安然,地点她在乎的人都求了个遍,二则,便同统统大女人一样,求月神给配个好郎君,公婆疼,夫君爱,再没谁想害她,弄死她,过两年生两个孩子,凑成一个好字,这平生,她也就没别的乞盼了。
墨容澉拗不过白千帆,想了一下说,“本王替你穿如何样?”
七月初七,各家各户按风俗在院子里摆了供台,插香烛,放贡品,对着织女星的方向焚香礼拜。临安城上空久久飘零着香烛的气味,家家户户的天井里都挂着灯笼,一派热烈氛围。
绿荷谦善道:“侧王妃真是高看奴婢,奴婢不过常日里做针线活多些,真要论起来,我看侧王妃和庶王妃才是心灵手巧的。”
墨容澉被她怼得老脸一红,不免愤然,一门心机为她好,小丫头忒不承情了,他也不拦了,垂动手看她,“行,你穿,再扎着就是该死。”
绿荷撇撇嘴,“王妃得了吧,绣个荷包,扎得十个手指头尽是窿窟,害王爷心疼得不得了。”
白千帆咬着牙,两道清秀拧着,眯着眼看那小小的针孔,红色的丝线一点点靠近,在洞口盘桓了几下,慢悠悠的穿畴昔。她仍不敢放手,换了手到那头去接,扯着搭下来,憋着的气才一口呼了出来,满心欢乐,拿给墨容澉看:“王爷,我穿过来了。”
这时大伙儿都穿完了,因着墨容澉在,也不敢多言语,悄悄的站着,等王爷和王妃议个高低。
白千帆见绿荷没提她,有些不满,嘟噜着道:“绿荷姐姐以为我不心灵手巧么,我会捏泥人呢。”
修元霜,“……”
墨容澉笑着说,“两个都赏,一个头名,一个末名,你固然只穿了一根线,但这股子不伏输的干劲值得赞美,说吧,想要甚么?”
她一笑,楚王爷方才的一丝怨气便消得无影无踪,笑眯眯的看着她,“嗯,不错,本王有赏,你要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