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亲兵应诺一声,跟着他打马调头,奔驰起来。
忽地,韦孝宽斑白的浓眉一动,侧耳迎着呼呼刮来的北风微微颤栗,运功发挥【地听之术】捕获着甚么声音,同时他身形佝偻,愁眉苦脸起来,眨眼间由威风凛冽的老将军变成一个有气有力的糟老头子,并且再次决计放缓马速,已近乎于乘马安步。
韦孝宽:“……”的确一巴掌拍死这个蠢蛋侄子的心都有了!
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定!
“还请贺兰将军搭把手,助老夫卸下靴子……”
“恰是本帅!”韦孝宽沉声应对,驻马不前,心下倒是嘲笑:装腔作势,本帅一踏入相州总统领内,恐怕行迹早已给尉迟迥把握得一清二楚,你们会不识得本帅?
韦艺从地上爬起,低声回道:“尉迟大帅说会先囚禁叔父,劝叔父共襄大业。”
比及韦艺恶梦惊醒般回过神来,周遭三十多骑已然死得一个不落,反而韦孝宽的亲兵连受伤都没有!
贴身家将神采忧愁,“大帅,尉迟迥野心勃勃,当真情愿顺从大丞相(杨坚)的号令,乖乖交出兵符印信,让您老取而代之?”
韦孝宽狂笑着一拍马背,身形冲天而起,猎鹰般腾空扑向那些附属于尉迟迥的精骑,一拳一脚无不打出狠恶劲气,将目标一击毙命。
韦艺:“……”(未完待续。)
“蓬!”
韦艺及贺兰贵的三四十个亲兵还没反应过来,韦孝宽的二十亲兵已齐刷刷掣出兵刃,策马疾冲畴昔,对他们猖獗砍杀。
韦孝宽双掌一握,骨节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斜眼瞥了下贺兰贵的尸身,又看向侄子,“你要再不乖乖交代,老子认得你是我侄子,老子这【血煞拳】可认不得你!”
四周的亲兵们闻声动静,个个大感牙酸之余,无不心有戚戚:大帅有这么个蠢侄子,也不晓得是大帅的荣幸,还是韦艺的不幸?
韦孝宽最后叮咛道:“记着,不管到了谁的面前,你都得咬死这个说法,不然就算老子不扒了你的皮,大丞相也得把你奥妙正法!”
亲兵们立时去死人堆里一个个翻看靴子,仿佛在找一只合适韦孝宽脚码的。
话虽如此,但是韦孝宽到底耸峙数朝而不倒,老奸大奸,内心比谁都清楚,尉迟迥不但野心勃勃,并且早就不满被杨坚压过一头。现在杨坚擅权,挟制幼主,看似不成一世,实则已落人话柄,尉迟迥怎都不成能放过这个机遇,定会以诛奸佞、讨不臣的名义举兵盘据一方,争夺天下。
就在韦孝宽和贺兰贵各怀鬼胎地缓缓进步了数里以后,韦孝宽再次目光一动,动机急转。
好一会儿,待他们绕过一座山丘,火线一队精骑映入视线,直迎而来。
兵家要旨,在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后他一边在亲兵的奉侍下穿上靴子,一边对着韦艺冷哼一声,“尉迟迥倒是比你小子有孝心,这膏药效力不凡,少说也得一两金子一贴!”
韦艺干脆捂着肿起来的脸窝在地上不动了,“尉迟迥筹办拉叔父下水。”
当下韦孝宽收起手札,用力儿拍了拍裹在马靴里的小腿,收回砰砰闷响,苦叹一声,一脸难堪之色,“不是本帅不肯意加快路程,实在是年纪大了,血气阑珊,旧伤几次复发,一颠簸起来,就疼得本帅直抽寒气,那里还敢快马加鞭?”
本来他方才一向留意韦艺的神采,恰是但愿韦艺给他打个眼色,但韦艺竟表示得统统如常,这在他眼中反而成了最大的不普通――就算尉迟迥全无异动,那他们叔侄相逢,也得互换眼色确认一遍,而不是像方才那样甚么表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