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取下身上的大氅与她披上,而后,便将她拉于伞下避雪。
燕王心下不解,便徐行向那宫殿走去。行至于前,尚未拍门一探究竟,此时,那半掩的宫门却被人拉开。透过阴暗的烛光,只见寒妃并宫女蓉儿一道冒雪走了出来。
闻他此言,宝黛低头娇羞一笑,道:公子谬赞了。
现下,立于这冷寂的空庭,淡忆着那迷离的旧事,不由倍感悲凄。那毕竟是贰心底的一段伤,朝中大家皆知他至今未娶,却未曾晓得此中启事。
那堂下之人俯身一拜,道:“臣向来不喜拘束,现下已然风俗单身一人,若忽有才子在侧,以臣这听任浪荡的性子,岂不是要孤负了。”
公子赞誉,小女子不敢当此,敢问公子又为何会到此处?
一股清冷的气味劈面而来,他肃立于空庭,四下打量。许是太久未住人的原因,这天井当中,杂草丛生,砖瓦脱落,陈雪堆积于北窗南墙,一副败落之景,正如此宫的名字一样,寒清非常。
一夜无眠。侧卧床榻,脑海中皆是伊人的音容笑容。那幼年的春情在现在萌动,尤其逼真,何如伊人倒是位大韩公主,身份高贵,深居简出,容他再如何心动,也是求之不得。展转发侧,思来想去,终得一法。
“娘娘,现已半夜,您该寝息了。”连翘上前低声道。
“你这小蹄子,惯会瞎扯,大王赋我办理六宫之权,不过是看着寻儿的份上罢了,我有何可欢畅的。”
“谢大王。”
公主——
自此,第二日,他便为和亲一事向韩王要了此女,韩王点头应允,也恰是在此时,方才晓得,那女子便是韩国的宝黛公主·········
“新人常有,才子难再得。”
班念烈心下一惊,顿时了然方才以画赐婚选妻之事,不过是大王在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如此细想,那悬着的心便缓缓放了下来,不由暗自赞叹着燕王世事洞明。
再听此话,宝黛仓猝于花丛中站起,怯生生的答复道:正如公子所见,小女子于夜下吹笛,仅此罢了。
“雪夜寒凉,寡人送你回宫。”
皆因那幼年时蓦地萌动的春情,那巴望今后再见的一己私心,他的弊端之举,误了她平生,也误了他本身。
“若毕生不娶,那夫子岂不是要孤傲终老?”
闻他此言,燕王方才眉宇伸展,很久,方一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事理夫子可明白?”
“拜见大王。”水寒行至于前,俯身拜道。
言罢,一行人转向广灵宫的方向踏雪行去。随行一旁的侍女蓉儿,瞧着燕王与主子那紧牵着的手,心下暗自窃喜。
似有宫人的唤声传来,将那好梦搅碎。两个宫女奔于花丛当中,仓猝的来到那女子的身边,急声道:公主夜下外出,害的奴婢们四下寻觅,可算寻到了。
上前将其扶起,她那沾着白雪的长发,在微光下见之甚美。燕王柔声道:“细雪纷飞,夜间极冷,寒妃为安在此?”
话语生硬羞怯,却让民气生垂怜。他一笑,还是站在原地,隔侧重重花影,瞧着那女子,缓声道:夜色未深,秋意微浓,月照海棠,如此良辰美景,加上女人凄婉婉转的笛音,倒也别有一番意味。
夜雪纷飞,烛光阴暗,照亮脚下所行之路。燕王一行人徐行行于宫道之上,至于东寒宫外,隔着那飞舞的白雪,见宫门虚掩,烛火亮堂,其间似有人影闪过。
她的香消玉殒,于他而言,除了深深的可惜以外,另有埋没于心的浅痛。
连翘听罢,一笑道:“本日大王晓谕六宫,赋娘娘掌管六宫之权,娘娘莫不是欢畅的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