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山无言可对,闷着脑袋快步往县衙去。
顾云山换个姿式,歪坐在椅上,唇角调侃,“要抓凶手,少不得要让周大人死一回,如此一来,鬼域路上你们父子二人也有个伴儿。”
月浓道:“我看你滚得顺溜,要不我给你蹬一脚,让你滚出牌坊大街不是恰好?”
鸡叫天明,城南周大员外痛失爱子,一病不起,连台县的郎中都敢去周大员外府中会诊,连蓟州府的大夫都遣人去请,多副药下去,仍不见转机,眼看就要追黑发人而去。
眼看又要吵,顾云山好歹一句话拉返来,“非论凶手是谁,他但是非亲手杀你不成了。”
“我本来就是娘们儿。”
“是——”喘口气,悲从中来,止不住簌簌落泪,但迫于官威,半个字不敢多说,死了儿子也比不上他铺他的青云路,“隆庆六年,原山矿洞日进万金,来矿上做工的人多,出事的也频繁,很多时候死了人,也就是给上二三十两银子了事。但那三四月死的人多,见得也烦,又有人告密,那姓师的用心拆了横顶带了火药出来,为的就是死在矿中,好讹上一笔。草民当时年青气盛,咽不下这口气,也想着借此杀杀风,就将此事闹到官府去,当时候,恰是孙大人任上,约一个半月,案子判下来,师必良欺诈,师家诬告,我这里反恰是一文钱不给,至于师家人,仿佛是判徒流之刑,不知下落。”
她无计可施,只得缴械投降,嘴里含含混糊,“是%¥%&给%¥%的。”
顾云山停在院中老树下,沉思道:“一片衣裳一只鞋都没捞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顶回县衙,卖力在梁河下流打捞尸身的高放连夜快马赶回衙门,好好一匹马给压得腿都要折断,才换来他先一步在院中等。见面并无闲话,顾云山径直问:“有成果吗?”
周恕面如死灰,跌坐在地。
周恕瞬息间跪地,苦求不止,“大人拯救……求大人慈悲,救救草民吧……”
“问过了——”高放喘着气抹着汗说道,“说是那天夜里露宿在外,李丰舟半夜起来去林中小解,返来就像中了邪似的谁都不睬,一床破绒毯裹在头上,哆颤抖嗦喊冷。谁也没推测,李丰舟会俄然家发疯,一起不断地奔向梁河,猛冲下去,就此销声匿迹。”
“没有。”
“没有。”
第十七章活埋(十五)
“你这傻帽,整天就晓得睡觉。”
“诚恳交代,钱从哪儿来,不然罚你三天三夜不准睡觉。”好嘛,这下反倒让他拿住软肋。
萧逸拍他脑袋,“你点甚么头凑甚么热烈?”
“说吧,方才的事不是还没说完呢?”前一句懒懒惰散,后一句阴冷可怖,“一五一十,一个字都不准少。”
“不要。”真是臭不要脸,如许的要求都能说得出口。她想也不必想,张嘴就是回绝。
那老头闻声响动,扶着床沿站起来,问说:“仙姑,这位是?”
月浓傻呆呆说:“当女人真惨。”
他挑眉瞪眼,“老爷的叮咛也敢说不?”
“你与李丰舟之间的纠葛如何清理?”
顾辰认同道:“是啊是啊,当女人真是命苦。”
“老夫家贫,吃不起药。”
月浓道:“这是同我一起来的,修炼多年已化作人形。时候不早,我们得回天上去,药我晚些时候派人给你送来。”
月浓让他问住了,面有难色。眸子子高低摆布转一圈,还没想出个说法来,只好拿出女儿家撒娇的本领,跺顿脚,瘪瘪嘴,“哎呦顾大人,你能不能不问啊?”
事情闹到后半夜,一上马车月浓便困得睁不开眼,顾云山却非常复苏,脑海中漫山遍野跑马底子停不下来。一会儿李丰舟一会儿孙淮周恕,一张张面孔次第瓜代,变幻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