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就停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撤下去,他利落登车,催促马夫快行快走。上马车时月浓已然醒了打盹,物极必反,同朝晨起床普通精力,气鼓鼓跟在顾云山背面抱怨,“我已经连着两晚没睡了,在这么下去我可就要死在连台县——”
顾辰翻个白眼,“要你管?马屁精。”
“哎呀,没干甚么,咱么边走边说成不成?”好不轻易把他推到庄外,她这才诚恳交代,“我看他不幸,给了他一锭银子,还承诺给他治眼睛。”
“问过同业押镖的人了?”
周恕瞬息间跪地,苦求不止,“大人拯救……求大人慈悲,救救草民吧……”
“又不准?”大梦初醒,声音里不自发染了酥酥软软的娇,任是铁石心肠也要软作绕指柔。但顾云山并非普通人,他嘴角端着歹意满满,细看去竟然另有酒涡一只孤零零挂在左脸,更衬得像个混世魔王,穷凶极恶。“老爷说不准就不准,坐直了,盯紧我,万一再有刺客如何办?”
周恕道:“女人不过是消遣玩意,当时多少浓情密意,转背就忘,你只听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哪有报酬妻为妾屠人满门?”
顾云山迷惑,“萧逸为何给你银子?”
“我骗他的。”大师蜜斯耍脾气,底子不当一回事。
月浓却道:“装神弄鬼。”
不等她气恼,顾云山先声夺人,“不准睡!”
月浓忍不过,反问道:“如何?女人就不是人了?”
月浓照实说:“他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本身跟本身远走高飞永不回京。”
“你聪明你倒是把案子破了呀。”
月浓让他问住了,面有难色。眸子子高低摆布转一圈,还没想出个说法来,只好拿出女儿家撒娇的本领,跺顿脚,瘪瘪嘴,“哎呦顾大人,你能不能不问啊?”
他僵立原地,目光落在墙角青苔上,怔怔道:“既然以死掩遁,缘何不挑个明月高照之日,暴露全貌再往河中跳?”
“你找一队人守住李歉收。”他旋即回身,吃紧向门外跑去,却也不忘拉上月浓,“我要去义庄一趟,你跟着。”
第十七章活埋(十五)
“我本来就是娘们儿。”
“你承诺了?”
那老头干干瘪瘦,衣衫褴褛,背倒是直挺挺的,撑住残存大家间最后一口气,“仙姑不知,因经年罹难,老夫家中现在只剩下一个瘫痪在床的儿子,要吃要喝全从我这星点俸禄里来,实在是……吃不起药。”
“你好烦啊——”她揉着眼睛,还是犯困。
“老夫家贫,吃不起药。”
顾云山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而叮咛其他,“萧逸去把衙门里的檀卷翻出来,找找清楚当年这案子究竟是如何判的,师家人现居那边。阿辰去把高放找来,百十人捞了大半个月,如何能半点踪迹都没有,笑话不是?”
“你与李丰舟之间的纠葛如何清理?”
顾云山无言可对,闷着脑袋快步往县衙去。
他挑眉瞪眼,“老爷的叮咛也敢说不?”
“这……”高放亦答不出来。
“没有。”
“没有。”
顾云山换个姿式,歪坐在椅上,唇角调侃,“要抓凶手,少不得要让周大人死一回,如此一来,鬼域路上你们父子二人也有个伴儿。”
不幸她打盹得眼睛都看不清,路也走不稳,眼中流着泪,没何如地跟上。
他俄然间笑得奥秘莫测,遮讳饰掩半晌,只留一句,“此案已破。”
月浓道:“我看你滚得顺溜,要不我给你蹬一脚,让你滚出牌坊大街不是恰好?”
她无计可施,只得缴械投降,嘴里含含混糊,“是%¥%&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