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答得残暴无情。
“又是这一句？威胁人也不能换个新奇的？”
揣摩着揣摩着，子时将近。
“大人放心，我必然把你捧在手心上细细……”
三人回到房中，萧逸也端着菜油进屋。顾云山又从袖口取出他那些个永久用不完的小手帕来，沾了菜油轻手重脚地给顾辰洗眼睛，仍不忘挖苦月浓，“敢问这位女豪杰，你筹算上哪抓人？”
黑衣人本就轻功了得，趁这档口一段纵云步消逝在黑漆漆夜幕以后。
月浓一怔，“你不是睡了么？”
顾云山刚才忍下这口气，息事宁人，同时也算得上是见好就收。他坐回原处，气呼呼说道：“抓，天然要抓。”
而顾云山这一时和顺至极，拉开顾辰的手，叮咛道：“别揉，把稳烧坏了眼睛。萧逸，找厨房要罐子菜油来，给阿辰洗眼睛。”
“再多嘴，毒傻你！”
这回轮到月浓理直气壮，“哼，你不是还在这游手好闲瞎闲逛么，你要不留个后招，能是这副模样？恐怕早就跟前夕一个样，在周家大门前又哭又叫。”
此人嘴也忒毒了，月浓警告本身，千万别跟他普通见地，“我们究竟在等甚么啊？我可困死了。”
月浓迎上去，细心检察顾辰双眼，沾了些许粉末在指间碾磨，继而撇撇嘴不屑道：“是石灰，此人真下作，打不过就放毒。”
“你此人如何如许？”她至此无言以对。
被问住关键，她心生警戒，“哪……那里见过？偶尔间听人提起罢了。你可别胡乱冤枉人！”
他勾了勾唇，因眼下乌青皮肤惨白，便显出些久病近妖的异态，近乎与女子，却又不感觉过于媚。而他言语机锋无不讽刺，“我如此猖獗，只因我能猖獗。他如此窝囊，只因他只能窝囊。唉，算了，你这个脑袋，看来是听不明白的。”
“又如何了？”
晋王阿谁自命风骚的蠢货如何就看上她了呢？几时看对眼的？看她这傻得冒泡的模样恐怕底子不晓得吧。
太阳渐渐爬上屋顶，田垄中已发人声。路边一只老黄狗为死守阵地，任你谁来，冲着马车一阵乱吠，汪汪汪好大阵仗，几近要闯进梦里。月浓醒着，顾云山盯着乌青的两只眼，望着角落入迷。
马车内摇来晃去，顾云山开口声明，“我饿了――”一张脸是雕塑也是玉石，冰封湖面一样没起伏。
顾云山咂咂嘴，仿佛舌底仍有无穷回味缭绕齿间。想来这女人除了人傻、嘴笨，技术还是不错的，长得么……偷偷瞄一眼，马草率虎咯。
“谁说是骗局？只要你我晓得是，他是半信半疑，却也必然要冒这个险。”他笃定，半晌后已从周恕房中传来狠恶打斗声。
这还如何聊？她意兴阑珊，意志低沉，瘪瘪嘴，“那我总得有件趁手的东西吧，万一赶上歹人，我总不能扯着老爷的肉身往上扑。”
她提着剑，坐到春榻上来，“彻夜凶恶非常，我可得好好庇护大人您。”
月浓道：“明知是骗局他也会来？”
顾云山阴阳怪气，“她如果然短长，怎不见她抓住凶手？”
“等过了今晚再说。”
“大胆，猖獗！”他最最听不得这一句，顿时气得吹眉瞪眼，把桌面拍得啪啪响。顾辰的眼睛复明，一睁眼就瞧见这两人斗得正酣，就是两只鸡，梗着脖子咯咯咯打鸣。
“你――”
“又揣摩去哪家后院开库房呢？”
顾辰逃脱不及，被糊了满眼粉末，火烧似的疼，再也睁不开眼。
“要你管，吃你的红烧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