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另一端飘来荡去的是层层叠叠纱帐，将一张又一张六柱床隔开来，让你听得见、看得见，却又隔着薄纱，像是隔着一层礼义廉耻。摆布墙壁满是石头砌出来的多宝阁，大的小的圆的尖的一应都是让人开不了口的玩意，另有些新奇的，连顾云山都忍不得。走过两张床，竟然瞧见大理寺常用的桎梏，又有接待重犯常用的十字木桩、铁锁链、小皮鞭，更有手臂一样粗的蜡烛一捆一捆搁在多宝阁顶端。
只是月浓忍不住多问一句，“傅大人，您是在刑部任职？”
一层，彭涛终究擦洁净了手上的血，问顾云山，“云山兄可曾看出端倪？”
杨昭完整慌了，尝试了多次底子拔不出腿，挣扎之际一下扑倒在地上，更被铁链扭得死死的，全然转动不得。
傅启年窃暗笑道：“余女人放心，这里头……死不了人的。不生不死倒是有能够……”顾云山一眼瞪过来，他只好作罢，望着背对石门干焦急的月浓，摇了点头。
他摆出官威来，“老爷的话也不听了？”
傅启年一拱手，“过奖过奖。”说完立即藏到月浓背面，“余女人，您先请。”
傅启年一样点头否定，“闻所未闻。”
“戏服是半旧的，透着一股香。昨儿我去过岛主屋子里，是这个味儿，又确确实在缺了一套扮李香君的衣裳头面。躯干与四肢缝合处针脚精密，像是做惯了做入殓之事。至于岛主的妆容扮相，更是半点不出错，如不是多年浸淫于此，恐怕一定能做到这类程度。再而你看这银线――”
“戋戋鄙人，刑部左侍郎。”
顾云山不屑道：“反正你要跟着月浓，而小月浓天然得护着老爷我，你另有的选？”
“噢，要说审案，也就数刑部最高。”
彭涛笑了笑说：“难怪，连我都未曾传闻过。傅大人呢？”
也就是半晌逗留，顾云山的眼神从气愤到平和再到骇怪，傅启年止不住惊呼连退数步，杨昭呆立在当场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我……这又是甚么声儿，云山兄……云山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