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二人发笑一时。
五鹿浑目珠一黯,心下一阵翻滚,正欲摸索些个说辞好言安抚,却闻得胥留留话锋一转,挖苦再道:“惜得,这偌大江湖,便无多一人晓得――父亲同云伯伯,早是化敌为友,作了多年志趣相投、两肋插刀的知己好友。”
三今后,巳时。
半柱香后,诸人拨马出林,抬眉正对上不远处胥子思坟冢。
“如此,也不枉了家父廿多年妥当照顾、谆谆教诲。待此事告结,我当风雨相伴,庐墓三年,聊表孝心,尽托哀思。”
五鹿浑悄悄吞口清唾,沉声再道:“胥大侠……乃是擂台当日……便……”
正可谓:移枕怕惊鸳并宿,挑灯又惜蕊双头。
胥家兄妹见状,四目早是失神,踉跄上前,不管不顾捧了胥子思残尸碎肉,齐齐叩首,口唇大开,哑声无助。
胥留留肩头微颤,抽泣之声弥重。
五鹿浑见状,两掌一松,再也不敢触着胥留留衣衫半缕;两肩稍开,将头颈极力今后撤了又撤;目珠转来转去,直往门边打量,生恐旁人路子偶见,本身同胥留留百口难辩。
一言方落,胥留留已是将身一闪,欲要引五鹿浑进门。
胥留留闻听此言,心头一暖。两掌攥在一处,春笋玉指,交叉互扣;结眉细瞧五鹿浑,正待开口道些个铭感五衷、不堪感荷一类惯常说话,怎料柔舌一钝,沉默吞口浓唾,却已压不下膺内暗涌,只得两腿一屈,捧首蹲踞。胥留留自感舌底涎液大盛,摸索纳些长气,方一松口,倒是泣血,吞声哀嚎起来。
胥留留抽泣了半柱香工夫,终是缓缓扬了扬脸颊,撤身向后。待同五鹿浑之间拉开半丈远,这方反手将残泪拭尽,缓声叹道:“鹿大哥……留留谢过……”
鱼悟鼻息渐重,冷哼一声,挑眉诘道:“去往广达城那伙子人,但是中邪魔怔了?本座命其掘之探之,开棺验尸,如有异状,立时来报。其怎敢取了尸首,瞧过验过,却不给我老诚恳实依样安设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