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心下一阵懊悔,暗责本身又提了个不当提的话头,趁胥留留不备,这便单掌一摊,轻往本身脸颊上号召。
“便是江湖传言,同胥大侠作了半辈子仇家的那一名?”
胥留留轻嗤一声,扬眉正对胥子思牌位,目睑眨也不眨,轻声笑道:“这两日,鹿大哥也当听闻,江湖之上,谎言纷繁。家父平生,行得正,坐得端。未曾想见,转眼工夫,身前命,身后名,俱是难全……”一语未尽,胥留留两掌一展,将面一遮,鼻子一囔,纳气接道:“存亡文书已立,我自不敢违了家父叮咛,也不欲坏了江湖端方。但是,总得寻着那宣家弟兄,探探口风,摸摸秘闻,即便难令本相明白,终归要为父亲名声讨一个说法,平了我山庄高低胸中意气方是。”
弟子听得此言,更见惶恐,目珠急转个两回,面上却不敢显出些许违拗,疾往地上一仆,膝跪叩首不止。
胥留留抽泣了半柱香工夫,终是缓缓扬了扬脸颊,撤身向后。待同五鹿浑之间拉开半丈远,这方反手将残泪拭尽,缓声叹道:“鹿大哥……留留谢过……”
老仆讪讪,莫敢实言,唯不过单指一抬,直指屋外。
胥留留一听,颊上倒是一红,磨蹭半晌,轻声辞却,“鹿大哥,擂台一事,乃是我咸朋山庄私事。金卫若得了旁的蛛丝虫迹,你便莫要在我处担搁,免得坏你大事。”言罢,胥留留咬着下唇,自感这话底气不敷。面上虽是推拒不受,实里倒似有些个半推半就、欲迎反拒;女子那点娇羞苦衷,实在溢于言表。
诸人见状,心知担搁不得,这便一起急奔,入厩取马,前后便往郊野墓域而去。
胥留留目睑微抬,高低打量五鹿浑面上神采,稍一摇眉,苦笑应道:“外人皆知,父亲同云伯伯互为怨憎,纠葛深重。现现在父亲驾鹤,仇家掌权,那群眼孔甚浅的武林人士,岂会辨不清当依何人、当附何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