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恰是个精简的禅活门奔鲸骇流阵。
这弟子见状,倒不着慌,上身后仰作拱,两足却似生根,双臂一紧,身侧便有两只小钩同时跃出。此钩不过一尺,头若银月,柄如翡翠,看着实在金贵,浑不能将其同杀人夺命干系一处。然江湖中人却晓得它的明堂――“倦客烟波钩”,阳经钦山掌门范一点成名之器,叱咤二十载,钩下亡魂无算。
屋内俗家弟子见状,纷繁跃出,打量来人数回,一领头人上前抱拳:“敢问诸位何人?”
现下,这使钩弟子,恰是钦山首徒,名唤柳松烟。
诸人聚会,毫不担搁,立时摸上鸡鸣岛。众弟子初时,也确在那鸡口鸟岛上很吃了些苦头,迷于阵法内有之,损在暗器下亦有之,几经痛苦,虽有伤残,相互帮衬着,倒也算满身而退,未将性命留于那处。
电光火石间,柳松烟两钩难挡这三面合击,只得紧胸缩腹,足尖一点,今后疾退,两钩一挥,倒是止了那四足夹攻,然垂眉紧睑,正见那下方两弟子掌上发力,更将庄姓弟子身子向前一抛,其两拳已是硬生生击在柳松烟腋上。
阳经宗世人见状,心下皆知:屋内这几位,恰是垂象禅活门弟子。
二人对视一面,斯须一顿,异口同声:“闻人不止!”
三经宗来人,除却钦山,另有太山相山两派弟子,见此情状,倒是垂手一旁,未有行动;唯那余下九位钦山弟子疾步上前,分立柳松烟以后,朗声道:“师兄,我等助你。”
柳松烟一紧双钩,上身就势翻转,如叶随风旋,钩尖上立,不过电光火石,已是破了那禅活弟子海青,眨眉工夫,那和尚股间臂上,尽是血迹。
“尚不知游岛主竟有如此多故交,偏巧撞在本日一同前来。”为首一禅活弟子轻嗤一声,又道:“看着不像旧友拜访,倒像仇家挑衅多些!”
“现其行迹不知,但是已遭了毒手?”
柳松烟闻声,又再环顾四围,“究竟何人赶在了你我前头?”
众弟子得见,甚是欣喜,念着前面几岛皆是无人无舍,路遇唯不过三五粗陋草棚,现见一处石房,就算上去歇歇脚,生个火,摸些个干粮肉脯,烧壶热水喝上一喝,也是极妙。
“不过游岛主旧人,前来叙叙友情。”
世人本来已欲回返各派报禀,然终有一弟子,倒是多生了个主张,劝服余人将那漫衍群岛一一探查个遍。耗了差不离整两日,方寻得一处:岛上多杏花,山上满梨花,几间石屋,便在那花丛掩映下。
屋内余人连连点头,心下皆是惊道:如此,我自也不当多问此事因果前后;仅按师父交代,未几口,不发问,安然第一。
“恰是,恰是。”
余下禅活弟子一看不妙,齐齐挺身,一人唤道:“庄师兄可好?”
“布阵!”
余下钦山弟子见状,俱要上前探看柳松烟伤情,孰料却为柳松烟喝止,见其双钩一举,左掌四指倒是朝向禅活弟子,作个号召手势,轻道:“欲再领教。”
“借花献佛。”迅指工夫,庄姓弟子同其下二人已是重又回到原处,阵型得复。
一言方落,那弟子左脚足尖点地,贯气腾躯,轻身前送,右腿平于空中,上来便是一个覆天载地脚,直朝最前头一三经宗弟子面门而去。
那庄姓弟子见此情状,亦是上前探看,瞧着那血迹,终是不耐,抬高声音,疾道:“兄台切莫曲解了去!我等至此,不敷半刻,尔等便来。我比及时,这石屋以内,已是此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