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闻听,俱是长纳口气,各自将掌内兵器紧了紧,相互背对成个圈,将同括和尚围在最内,这便放脚上前,欲要破釜沉舟。
话音方落,却感掌心一痒,倒似有人轻呵口气于上,低眉一看,原是闻人战那长鞭浅扫,又再卷了那折扇走了。
树顶飞来那些蒙面客,倒是睬也不睬祝掩等人,反同一开端那群埋伏林中的蒙面人斗在一处。因着两方皆着夜行衣,身上也无甚特别标识,另有二三误伤情状,更是将现了局面搅得乱做一团。
“还没个完了!”宋又谷丹田一沉,腕上使力,便将折扇飞出去。孰料那折扇尚未触及蒙面人,便有一长鞭飞至,竟是紧紧卷了那蒙面人足踝,一提一拉,便将那人甩出去丈远,立时解了宋又谷急困。
“不妙。”祝掩心下考虑着,下颌微收,警悟四顾,果是见林内又再涌出多名蒙面人,粗一算,怕是有三五十人不止。
宋又谷瞧瞧祝掩,又再侧目一扫闻人战,轻道:“打呗。”话音方落,缓缓踱了两步,竟是挡在了胥留留身前。
宋又谷正待回应,余光已见数个蒙面人奔至,身子一旋,自那三人身高低来,两足方落地,见一蒙面人回身搭上身后火伴两肩,两掌一开,两腿倒是相绞,若离弦之箭,已是往宋又谷而来。
“这可好了,同括念得那消灾吉利咒,怕是篇劳什子假经!吉利没到,灾但是实打实!”宋又谷苦了脸,话音未落,一撩袍尾,折扇已是打在面前一蒙面人脖颈。
宋又谷左瞧瞧胥留留,右看看闻人战,抬掌扶额,低声喃喃:“人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骚;本公子怎就这般命苦,早晓得要这么死,还不如当初……还不如当初就硬着头皮……那么死,一举便能救两条性命!”
对峙盏茶工夫,祝掩耳郭一抖,闻得密林有些许轻音,口唇一开,尚未提示余人加个谨慎,便见林中树顶又缓缓飞下数十黑衣蒙面人,祝掩心下暗道:现下这几十人,已难对付,又来那么多,车轮战起来,累也要累死,那里另有胜算?
入夜时分,月栖枝头,四马放蹄,绝尘奔逸。
自九韶至擐昙,若拍马不歇,只需三个时候便可赶至。
宋又谷反应也是迅疾,身子后仰,折扇未开,眼明手快前后打在两根绳头,生生断了束缚。
那三人倒也不慌,后迈一大步,同时发挥扫堂腿;宋又谷两足点地,身子上提,两腿一叉,腰上使力,上身同时后仰,便听得噗噗三声,其两足已然踏在两蒙面人百汇穴上,一把折扇已收,扇身顶在另一人头顶,结力下压,直教那三人膝跪地上,宋又谷整小我面朝上仰卧,既能稍作安息,又将那三人压抑得转动不得。
宋又谷不由窃喜,手掌一抬,欲将那回转折扇纳动手中,朱唇微开,朗声笑道:“小滑头,得亏你惦记。”
祝掩同宋又谷见状,摇眉轻叹,却也亦是往火线奔去。
同括见状,顾不得身上疼痛,当场取座,眼目一阖,冷静诵起经来。
几人没法,见马匹俱亡,彻夜若非打倒这群恶人,自行逃将出去,便得作了待宰羔羊,任人鱼肉不成;归正这情势,若不是你死我活,便没个前程。
同括为闻人战搀着,颤颤起家,月色掩映下,其面上惨白衰弱,一边同闻人战伸谢,一边止不住念叨阿弥陀佛。
申时,祝掩多赁了匹马,又自店里买了些随身的吃食干粮,四人加上那同括和尚,不见担搁,一齐解缆奔往擐昙。
祝掩也顾不得很多,银针数发,目睹将跟胥留留对战的蒙面人逼得疾退数步,却也挡不住几十人前仆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