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鹿兄,可没传闻你有孪生兄弟啊。”宋又谷一笑,又再阴阳怪气,“人道是五鹿国主膝下两子,大皇子五鹿浑,小皇子五鹿老,你当是比你弟弟大个三岁吧?”
五鹿浑闻声,只字不敢辩驳,唯冲着胥留留及闻人战宋又谷深施一揖,低声道:“鄙人也是身不由己,行走江湖,总不想被些凡俗身份束缚着。无法之下,白龙鱼服,但求个行事便利。瞒掩之过,万望诸位包涵。”
“伤疤?甚么伤疤?”闻人战杏目大开,目珠转个不休。
“你想拜师?”
五鹿浑闻声,肩头一缩,思前想后,因果已解,两掌紧攒,心下已然暗叹:怕是这慧颜女人所言,乃是真相!
“鹿兄也想得一张销磨楼请柬?”
“四友前辈那鬼手工夫,入迷入化。一招拭月摘星手,神乎其技,轻则移花接木,乱民气眼;重则点穴开喉,取人道命。鄙人慕向日久,心驰神驰!”
“乱云阁?”宋又谷折扇一展,冲慧颜轻柔飞个媚眼,却因着那五色眉毛跟面上肿胀,显得实在风趣好笑,直引得慧颜咬了朱唇,又再掩口,身子轻颤着不敢笑出声来。
思及此处,胥留留同五鹿浑眉语再三,再未几言。
“五鹿公子这一盼望,可有同姬宗主提及?”
“总得将我那胞弟从他的五鹿府邸带来至此,劈面解惑方可。不然,”五鹿浑冲那摆布护法努努嘴,沉声缓道:“不然,你我谁能离得了大椿?”
慧颜闻听,眼目微开,惨笑苦道:“错了,是慧颜错了。之前抱琴城之人,怕是并非这位公子。”
五鹿浑面上一紧,抬眉瞧瞧胥留留,低声支吾,“鄙人不欲改投别派,全不过念着得些鬼手外相,能变变戏法儿,逗逗乐子,心足意满。”
“中间还想着薄山的事儿,也不好好考虑考虑,现在这个节骨眼,莫说你,怕是连我跟两位蜜斯,亦是难以准期分开。”
五鹿浑闻声,心下更是烦乱,抿唇少待,见慧颜长睫若胡蝶振翅,就在本身身前轻颤。五鹿浑脑袋一热,已然抬了另一掌,抚在慧颜颊上,指腹掌心摩挲两回,将那欲落未落之泪轻柔揩了去。
“但是,”五鹿浑摇眉,倒是定定瞧着闻人战,轻道:“胞弟掌心,确有一疤。”
“啊?”闻人战一愣,“偷……偷人?”
“未曾想,我们四人,藏得最深的,反倒是你。”宋又谷似是一时忘了五彩眉困扰,亦是应和闻人战,一边放言,一边踱步近前,目不转睛,打量起那美人儿慧颜来。
“鄙人,早闻销磨楼仆人大名。无法入江湖年事尚短,见地也浅,无缘得见销磨楼盛况,连其地点,亦是不清不楚。然出门前,我早是多方刺探,那销磨楼,当在钜燕境内无误。”
考虑一刻,五鹿浑还是未得眉目,单掌轻拍脑袋,鼓腮长息两回,更感觉脑筋发涨,迷雾重重。
堂内诸人,面上皆无忧色,唯不过闻人战一人,摩拳擦掌,笑意盈盈,怕是早已急不成耐,欲要在她那盗窃史上,浓墨重彩书上一笔偷人事迹了!
几人见五鹿浑此言说得诚心,念着相处光阴虽是不长,倒也多少得了五鹿浑照顾,便都不肯再加苛责。寂静半晌,又闻五鹿浑接道:“如果几位碍于我这身份,不想同鄙人共往乱云阁,也无妨直言,鄙人自未几加胶葛。”
五鹿浑自知胥留留意细,面上也不见恼,缓声应道:“此事说来,真乃偶合。鄙人当时……偷偷离了小巧京,一心欲往钜燕,不过路过少扬罢了。”
“祝……五鹿大哥,你怎得这般遮讳饰掩,待人不诚?幸亏我一起掏心掏肺,对你那般信赖。”闻人战小嘴一撅,已然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