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兄要去钜燕?”宋又谷目珠一转,挑眉询道。

“慧颜……”不待五鹿浑言罢,慧颜倒是身子一紧,吃紧将五鹿浑两掌纳于胸前,又再将其手展了,定定瞧着那平摊开的掌心。

慧颜脸颊一暗,垂眉再未几瞧五鹿浑,沉声悲道:“样貌,确是一模一式,但是,这位公子掌心,却没有阿谁伤疤。”

宋又谷轻笑,肩头一颤,折扇掩口策应道:“世家公子哥儿们,哪个不是把工夫花在吃喝玩乐上?名利在手,吃喝不愁,生来便成了‘人上人’,吹灰不费已然躺在天梯尽处,若再求长进,难不成要把天捅个洞穴不成?”

五鹿浑闻声,只字不敢辩驳,唯冲着胥留留及闻人战宋又谷深施一揖,低声道:“鄙人也是身不由己,行走江湖,总不想被些凡俗身份束缚着。无法之下,白龙鱼服,但求个行事便利。瞒掩之过,万望诸位包涵。”

“祝……五鹿大哥,你怎得这般遮讳饰掩,待人不诚?幸亏我一起掏心掏肺,对你那般信赖。”闻人战小嘴一撅,已然着恼。

木尽雁尽对视一面,又齐齐看往慧颜,见其点头,这便应道:“公子之言,本也可托,既说八日,我兄弟二人便允你八日。但是,路途遥遥,就不必四人齐往了吧。若公子有话交代,现就言来便是。我等瞧着这小女人聪明的紧,即便单枪匹马,亦当作事。”话音方落,二人眼风离了闻人战,往宋又谷胥留留处一停,齐道:“你等,皆得留下!”

五鹿浑面上红得滴血,色挠目逃,沉声应道:“现现在,学艺之事,尚是后话。鄙人还想着助闻人女人寻父,也好将少扬前后捋个明白。既已卷入是非,必得有始有终方好。”

“你想拜师?”

五鹿浑眼风一扫宋又谷,立时策应:“胥女人可还记得,当日绝弦镇上,鄙人言及,身边有一老友,也是自夸风骚无匹,尤爱在那脂粉堆中打滚?”

胥留留扫见他神采,反是掩口,巧笑不迭,心下不住念叨着:倒不知这五鹿老,是多么样人物?

五鹿浑眉头一攒,侧目瞧瞧木尽雁尽二人,见其抱臂,横在身前,一脸不依不饶。五鹿浑缓缓抬臂,将两掌捂在面上,上高低下来回摩挲个两三次,心下暗道:明显是子虚乌有之事,其怎就说的有板有眼?那玉佩虽是贵重,但是又非我五鹿皇室独占,若非有人当真同慧颜提及本身来处,怕是单凭着它,是断断难以跟我五鹿浑联络一处的。再者,我已化名祝掩,低调行事,这微泽苑寻摸几月,便可探得我的秘闻,不免过分神通泛博了些。

“公子……”慧颜见状,面上一阵赤红,心下反觉有愧,柔声接道:“公子,慧颜此行,本不欲令你难堪,未曾想,却还是给公子添了费事,慧颜……”一言未尽,独自上前,轻柔拉扯了五鹿浑一掌,抬眉凝睇,泪珠又落。

“啊?”闻人战一愣,“偷……偷人?”

胥留留巧笑,眉头一挑,反是诘道:“五鹿大皇子怎就于当时那刻现身少扬城,巧的让人发寒?”

几人见五鹿浑此言说得诚心,念着相处光阴虽是不长,倒也多少得了五鹿浑照顾,便都不肯再加苛责。寂静半晌,又闻五鹿浑接道:“如果几位碍于我这身份,不想同鄙人共往乱云阁,也无妨直言,鄙人自未几加胶葛。”

五鹿浑面上一紧,抬眉瞧瞧胥留留,低声支吾,“鄙人不欲改投别派,全不过念着得些鬼手外相,能变变戏法儿,逗逗乐子,心足意满。”

胥留留稍一沉吟,立时会心,“你指的,便是你那胞弟?”

“鄙人,早闻销磨楼仆人大名。无法入江湖年事尚短,见地也浅,无缘得见销磨楼盛况,连其地点,亦是不清不楚。然出门前,我早是多方刺探,那销磨楼,当在钜燕境内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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