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颜闻听,眼目微开,惨笑苦道:“错了,是慧颜错了。之前抱琴城之人,怕是并非这位公子。”
“未曾想,我们四人,藏得最深的,反倒是你。”宋又谷似是一时忘了五彩眉困扰,亦是应和闻人战,一边放言,一边踱步近前,目不转睛,打量起那美人儿慧颜来。
“公子左掌掌心,有个约莫铜钱大小的伤处,说是幼时不慎,为火所伤,烤炙所留。那一处皮肉坚固,且四围焦污。方才我见这位公子两掌,俱是无恙,难不成,那伤疤也可仿造不成?”
“断不了的干系,也唯有这血亲了。”五鹿浑长纳口气,轻声再道:“他那性子,又岂是我这做哥哥的差使的动的。且此事若当真是他所为,怕是他一来惧着父王惩办,二来又忧着……忧着要迎娶人家女人进门,定是有多远跑多远,那里会乖乖前来这处,自投坎阱?我若使计诱骗他来,又怕他携祥金卫一起。万一此事闹大,以后怕是连我也再难溜出小巧京了。”五鹿浑言罢,又再偷眼瞧瞧慧颜,见其面现哀色,心下尤是顾恤。
堂内诸人,面上皆无忧色,唯不过闻人战一人,摩拳擦掌,笑意盈盈,怕是早已急不成耐,欲要在她那盗窃史上,浓墨重彩书上一笔偷人事迹了!
“鄙人,早闻销磨楼仆人大名。无法入江湖年事尚短,见地也浅,无缘得见销磨楼盛况,连其地点,亦是不清不楚。然出门前,我早是多方刺探,那销磨楼,当在钜燕境内无误。”
“但是,”五鹿浑摇眉,倒是定定瞧着闻人战,轻道:“胞弟掌心,确有一疤。”
“只是,闻人女人独往小巧京皇宫,风险可大?”
闻人战闻声,拊掌娇笑,“好好一个皇子,竟想着学戏法耍把式!还到处包涵,勾搭人家小女人,也不害臊!”
闻人战点头称是,细思半刻,眸子已然亮得吓人,“本女人上偷名琴古画,下偷金银珠宝,长这么大,就是没有偷过人!”
“乱云阁?”宋又谷折扇一展,冲慧颜轻柔飞个媚眼,却因着那五色眉毛跟面上肿胀,显得实在风趣好笑,直引得慧颜咬了朱唇,又再掩口,身子轻颤着不敢笑出声来。
胥留留等三人见五鹿浑不驳不辩,已然认下,心下实在一颤。
“五鹿公子这一盼望,可有同姬宗主提及?”
“鹿兄要去钜燕?”宋又谷目珠一转,挑眉询道。
胥留留扫见他神采,反是掩口,巧笑不迭,心下不住念叨着:倒不知这五鹿老,是多么样人物?
五鹿浑闻声,肩头一缩,思前想后,因果已解,两掌紧攒,心下已然暗叹:怕是这慧颜女人所言,乃是真相!
胥留留见状,一边苦笑,一边轻道:“五鹿公子,难不成你这作哥哥的,还叫不动本身弟弟?”
“怎又不是了?你方才不是信誓旦旦,说那人定是五鹿大哥么?”闻人战听得胡涂,启唇便道。
五鹿浑闻声,只字不敢辩驳,唯冲着胥留留及闻人战宋又谷深施一揖,低声道:“鄙人也是身不由己,行走江湖,总不想被些凡俗身份束缚着。无法之下,白龙鱼服,但求个行事便利。瞒掩之过,万望诸位包涵。”
胥留留巧笑,眉头一挑,反是诘道:“五鹿大皇子怎就于当时那刻现身少扬城,巧的让人发寒?”
“两岁。”五鹿浑唇角一抿,立时策应:“鄙人比胞弟大两岁,且同胞弟脸孔,全不不异。父王常言,我像他多些,胞弟则跟母妃非常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