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老身后四人,得见五鹿浑,亦是恭敬,拱手施揖道:“拜见大皇子。”
胥留留听得兄弟二人言来语往,心下更见鄙夷:五鹿老这般脾气,怕是抱琴城那桩子事儿,必非首回,也自不会是最后一回。思及此处,胥留留不由细瞧五鹿老描述,见其身形高大,颇见威武,面庞倒是白嫩非常,五官表面略深,想是凸显了胡人特性。
慧颜一顿,抬眉正对五鹿老,嫣然含笑,“慧颜不欲往小巧京。”
五鹿浑耳内虽听着五鹿老碎碎唠叨不止,然其心下,全不过念着:师父啊师父,您这般所为,又是何必?
房内两女闻听此言,虽知五鹿老嘴上对付,但是细瞧其描述半晌,竟也飘飘然恍若登仙,满膺密意,连带目华亦是温和起来,眼波流转处,漫是春情。
五鹿老还是痴痴瞧着那空落落的掌心,闻五鹿浑之言,便将左掌近了脸颊,轻将那泪滴抹了,轻声笑道:“兄长当我是纸作的不成。”
“没大没小,无长无幼。”五鹿浑嘴上虽是这般说着,还是高抬唇角,摇眉笑出声来。
五鹿老见状,心下更虚,抿唇接道:“你若欲同我归返小巧京,我自当将王府最好的一处院落打扫伏贴,专候着你;若你另有旁的念想,也同我一一说来,便是明月天星,我也能想方设法为你取来,只求你趁怀一笑便好。”
“兄长,时候尚早,你便同我讲讲你离京后的趣事儿如何?”五鹿老巧笑,目珠骤亮,“我但是自姬宗主那头,刺探了好些你的动静。你也晓得,姬宗主最吃不消的,便是我了。”
五鹿浑也不穷究,扫一眼那四名保护,沉声询道:“此回,你这小王爷,又是唱的哪一出?”
宋又谷眉头紧皱,冲五鹿浑撇嘴道:“你可莫说,要带着你这胞弟同往。”
“如果易容成个太丑的,那里会有女人钟情于我?至于挑明身份,兄长你也晓得,我便是个挥金如土的本性,在抱琴城大手大脚浪费过了头,若不挑明我乃皇族,只怕就要被人当了江洋悍贼去。”五鹿老眉尾一飞,冲五鹿浑腆着面皮再道:“何况,父王每次经验我,总得要说――瞧瞧你哥哥谦谦君子的做派,从不拈花惹草,从不招惹风骚债……我心底倒另有些许盼望,如果慧颜口紧,将我这身份鼓吹出去,到了父王耳朵里,还指不定他要如何吹胡子瞪眼!”
“怕是祥金卫早早查知五鹿老派人往鸡鸣岛了。”胥留留阖了眼目,脑内心下,深感倦怠。
“兄长,你莫活力,”五鹿熟行指就近下颌,正欲捻须,扑了个空,只得缓缓摩挲唇角,低声接道:“你遣去的这位女人,动手也忒狠!莫不是兄长未加提点,让其多加顾念你我手足之谊?”
二人比拟,一个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个是“图穷匕首见,一发系千钧”。相由心生,怕是两兄弟脾气相异,也在道理当中。
胥留留闻听,自是不睬宋又谷,心下暗道:难怪那摆布护法未携慧颜直往小巧京,反是在大椿守株待兔。
木尽雁尽明显也是未料得有此成果,对望一眼,见慧颜轻描淡写,已然告终此事,他二人若仍不依不饶,兵出知名,岂不成笑。
慧颜肩头轻颤,凝眸细瞧五鹿老,目睑动也不动,越是细看,眉头越紧。
五鹿浑心下一紧,已然确信此事同水寒必有干系。
“好说,本公子乃是销磨楼仆人座下独一弟子,宋又谷。”
“你若感觉好,我定依你。”五鹿老点头晃脑,回声接道。
来人扫见屋内诸人,先是一怔,探头又瞧见内里轻柔娇立的慧颜,面皮陡地一紧,侧目瞧瞧身后跟从四名保护,后再凝眸五鹿浑,不待诸人反应,已是展臂,愣愣上前,将五鹿浑紧抱,笑道:“兄长!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