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此言,但是销磨楼仆人所告?”
五鹿浑趁其低眉,疾往房内扫了一眼,见不远处桌上,独一一盏,盏口向上,其内似有半盏冷茶。
“兄长,那鱼悟和尚,好不识汲引。”
“倒不知令师同隋掌门,是不是熟悉?”
“此一条路,自是往鱼悟大师房上。”隋乘风毫不讳饰,缓声应道:“想来胥庄主方自那处出来?”
胥子思也不究查,冲五鹿兄弟稍一点头,再朝宋又谷笑道:“记得来我咸朋山庄玩儿。”
宋又谷面上一紧,抿唇应道:“自是我师父奉告。”
五鹿老目睑稍开,撇嘴自道:“合着他是自找苦吃,赖不得旁人。”
“传闻,是何传闻?”五鹿老一听,来了兴趣,单掌一攀五鹿浑胳臂,脸颊一扬,立时策应。
“老衲虽也那般疑着,然盗水寒、杀外使,伎俩迂回,不似异教行事风格。瞧那乱云阁情状,倒是很有当年摧枯拉朽的架式。”
胥留留自感羞恼,瞧瞧五鹿浑,心下出现些古怪滋味。
五鹿兄弟见状,俱是竖耳,凝眉静听。
三人行至屋前约莫两丈处,五鹿浑乍停,眉关一紧,冲身后五鹿老跟宋又谷摆了摆手,又再侧颊,做个噤声手势。
五鹿浑唇角一抬,冲五鹿老缓缓点头,又再笑道:“之前沾了师父的光,曾偶得隋掌门点拨指教,也同其小有打仗。然,我可从未敢动念验一验那传言。直到方才,我才鉴定,江湖上关于隋掌门的传闻,果是真的。”
“因着乱云阁一事,前几日未能得机拜见,故而现往鱼悟禅师那处。一则拜见,再则问一问旧友同括徒弟情状,求个心安。”
五鹿浑一掌负后,回眸扫一眼宋又谷,轻道:“宋兄可感有异?”
隋乘风背对房外三人,冲身前鱼悟拱了拱手,后则一掸袍尾,回身向外,借着房内火烛,恰见五鹿兄弟及宋又谷。
偶合的紧,此言方落,正见鱼悟房门浅开。
“岂会不知?”宋又谷长纳口气,摇眉苦叹道:“隋老爷子寻求上乘工夫,已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即便其深知坏处,为着加强功力,也必得破釜沉舟,试上一试的。”
五鹿老下颌微抬,摩了摩那透出假面皮的须渣,轻声嗤笑,“本王仅得一口,怎能跟你这‘吕’、‘品’、‘器’争长论短?”
一起上,三人无话,低头耷耳回了五鹿浑卧房。
鱼悟见状也未几言,口内诵着佛经,指上着力,直将那念珠拨得哒哒作响。
五鹿老冷哼,直面宋又谷,不紧不慢道:“那便就教宋公子,隋乘风那耳疾,可有甚么说法?”
宋又谷肩头一颤,缓缓吞口凉唾,轻声策应着:长辈……见过胥大侠。”
鱼悟长目一挑,面上反见笑意,“胥施主,当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方是。”
五鹿浑唇角一抬,轻声应和,“耳背之人说话,嗓门可都是大的要命呐。”
“鄙人虽不精医术,也算久病成医。因着那梦行症,鄙人见地的大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五鹿浑一笑,低声缓道:“我但是传闻,那听宫穴,施针之时,会激发长久失聪。这般刁悍的穴位,久刺下来,损了耳力,倒也不敷为奇了。”
鱼悟坐于一旁,阖着眼目,母指急拨,将颈上念珠转得缓慢。
宋又谷一笑,缓缓往椅背内一仰,阖目缓道:“隋老爷子那耳背起因,但是他本身奉告我师父的,你说他们熟不熟?”
“异教重现,武林大家可诛。姬宗主深明大义,何需鄙人多言?”胥子思目华一冷,不耐道:“敌暗我明,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