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长纳口气,一面瞧着祥金卫同那白猴周旋,一面踱步上前,扫一眼五鹿老,轻声询道:“如何舍了闻人女人给你贴的假面皮?”
一众祥金卫得见五鹿浑,皆是齐齐恭敬施礼,正待问安,却听五鹿浑抬声令道:“拦着那只白猴!”
五鹿浑定定瞧了五鹿老面庞一刻,稍一点头,而后身子悄悄往步辇外移了两步,轻柔应道:“那便随你。”话音一落,立时举踵,悄悄了望那白猴地点,再未几言只字。
五鹿浑稍一摇眉,唇角一耷,苦笑策应,“无甚。不过念着,风月风月,现下,怕是无风了。”
终有所获。
宋又谷闻声,自是解意,长纳口气,缓道:“隋老爷子此回当真是乘风归了。”一言方落,宋又谷脑内灵光陡现,单掌一扯五鹿浑广袖,疾声再道:“我说鹿兄,风月风月,风乃是隋乘风,那月字,莫非就是隋老爷子临终遗言提及的鸟儿?”
这一时,正逢日头上行,然阳光似是被那满目标皑皑白雪吸吞入腹后,夹着些冷气方才喷在五鹿浑同宋又谷身上,让人不感煦暖,反觉阴寒。
待得第二日方入辰时,五鹿浑同宋又谷便依着歧岔路所言,自后门而出,循着条羊肠小径,一起绕山而行。
五鹿浑一听,这方开了眼目,眉头一蹙,冷声应道:“那白猴于那边不见?”
宋又谷恨恨吞口浓唾,笑意不减反增,一字一顿恶道:“现下,本公子不想动口,只想脱手――最好能薅着你那头发,撬开你的口,再用折扇把你那满嘴银牙一粒一粒地敲下来!”边道,宋又谷边顺势抬了两臂,隔空冲五鹿老作个敲打行动。挤眉弄眼,似要立时便将五鹿须生吞活剥了才好。
五鹿老一听,反更添了兴味,指腹往唇峰一靠,低眉冲宋又谷戏谑道:“宋兄,这个阵仗,到底是你夺了那猴子明净,还是那猴子夺了你的明净啊?”
五鹿老见五鹿浑避重就轻,这便将双唇一撅,抬掌轻抚下颌,独自思忖道:“瞧他那般不循礼法的纨绔模样,怕是这此中定有轻易。”
宋又谷一听五鹿浑这么说,一个激灵,哗啦一声便从那风月池中跃了出来,探手将一旁的衣物取了,掩住关键,赤足便今后跑,一边跑,一边抬声尖叫,“母猴子,母猴子!是母猴子!”此言一落,又再独自不开口的咕咕哝哝,琐琐啐啐。
“禀王爷,那白猴毛色,几与雪山一体,且那积雪反射日华,惹人目炫。我等虽极力围堵,却终失却踪迹。部属无能,求王爷惩罚。”
五鹿浑轻嗤一声,这方念起那赤身露体一起尾随的宋又谷,立时号召个比来处的祥金卫上前,附耳令道:“且将你那外袍褪了,予那位公子穿上一穿。”
众卫闻声,无不拱手,恭敬领命,立时施为。
“得亏我们小王爷没一并跟来,”宋又谷抬掌,用那扇柄小扣脑门,“昨儿他如果一步一步随我们攀爬上来,怕是今儿个定要瘫在榻上,转动不得,既嚷着疼,又叫着冷。”
“兄长,那白猴,但是自这处钻进了洞里?”
“你……”宋又谷急得直顿脚,正待反唇,却感此时此地,本身已然充足丢人现眼,若再口拙急辩,不过徒增笑柄尔。细思下来,也只得颤着唇角生吞了这口恶气,再将那祥金卫的外袍紧了又紧,抬眉冲步辇上的五鹿老笑道:“待回了山上,本公子清算安妥,定将此事前后一五一十告于你知。”
五鹿浑同宋又谷对视一面,立时放脚向内,行十数步,即见一池,池水温热,白雾蒙蒙。
五鹿浑又再近前,抬掌轻抚风月二字,细细打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