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留留意下愈发不解,探掌挤按两颞,轻声策应,“失落之前,凤池师太可另有旁的奇特言行?”

旬日前。

闻人战立品一旁,见状缓缓近前,施揖道:“闻人战见过葡山柳掌门。”

“这倒不然。祖师失落前,怕已蓄了一年的发了。”柳难胜沉声再道:“只是祖师那般中规中矩的脾气,开悟蓄发,弛章废纪,我总感觉透着些古怪。除却此事,便再无甚异状。起码,未听闻先师提及只言片字。”

再待两刻,便至葡山派正门。

“我等不肖徒子徒孙,实在愧对祖师教诲!”

柳难胜又再摇眉,顿了半晌,低眉一扫本身衣衫,又抬掌推了推云髻,濡唇轻道:“葡山派本归佛教,弟子俱为尼僧。祖师也是削了发,受持大戒的。”

闻人战听得那狠恶言辞,倒是缓缓自杯碟包抄中抬起脸来,口内吧唧着,冲柳难胜娇道:“柳掌门,那凤池祖师可也似你这般都雅?先前我常常问及师父,他总支吾其言,只道凤池师太胸中磊落,气度不凡。”

闻人战月朔落座,便四下打量不住,见这堂内,盆景鲜花,古琴书画,安插既见韵致,又有情味。闻人战心下不解,目珠转个两回,打眼瞧瞧门外几个徐行行过的女弟子,低声冲胥留留惊奇道:“胥姐姐,我师父跟我提及的葡山,可全然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闻人战抿了抿唇,啧啧两回,一掌抚了抚腹皮,挑眉直冲窦儿赞道:“姐姐配上这条裙子,真真美不堪收。”

此一道菜,甚需耐烦。

“师姐们都说,我这新做的裙子都雅的紧。踏着山路上高低下,浑似个踩着红云的仙子。这般风韵,得意闪现闪现。”窦儿含笑,眉眼俱弯,明丽如初夏荷尖上偶尔歇止的素净豆娘,活泼工致。“我听了师姐们的话,便向掌门自请,守山半月。”

“两个多月前,少扬堆栈寻见一具尸首,”胥留留微微一顿,细查柳难胜面上情状,纳气接道:“死人的事儿,本不希奇。可恰好那人,乃是断骨爆体,受掌而亡,死状可怖,又端的蹊跷。”

“留留从未敢将此事疑到凤池师太头上!”一语未尽,胥留留同柳难胜对视一面,脸颊一侧,口唇似动不动,低低询道:“嫂嫂,事关严峻,我虽偶然窥测葡山奥妙,却还是得硬着头皮,腼颜问上一句。”

柳难胜举目,往堂外一眺,轻嗤一声,冷道:“祖师凭四绝掌驰骋纵横之时,江湖上多数人怕还未闻那大明孔雀摧之名。我也曾多次听先师提及,说祖师曾受邀往小巧京郊野插手三经宗掌门大会。便于当时,其功登峰,其法造极,于会上大大露了脸面、扬了声望。但是,自其归返,不见欢乐,倒是日日苦衷重重,不时魂不守舍。那般非常约莫两月,祖师便完整失却行迹,直至当下。”

胥留留意下暗叹,两手一合,一本端庄戏谑道:“留留可得代兄长向凤池师太称谢。”话音方落,却未心死,强笑再道:“僧尼一家,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凤池师太同鱼悟禅师,中间或有些你我皆不得知的干系。”

胥留留闻声,亦是眉开眼笑,轻声策应道:“窦儿,多时不见,怎得此回一来,又逢着你守庙门?”

胥留留侧目一瞧,摇眉含笑,顿了半晌,方微蹙蛾眉,冲柳难胜轻道:“嫂嫂,此回前来,乃有要事,必得同你商讨商讨。”

柳难胜单掌一紧,目珠浅转,静了半盏茶工夫,方轻声应道:“留留,你也晓得,四绝掌乃祖师家传,我派掌门方可习练。”话音未落,柳难胜抿了抿唇,低声苦道:“但是,你我干系,我不瞒你。先师将那物什慎重其事传于我时,也有叮咛——自祖师没了下落,那四绝掌精华,早是无人勘破。前几任掌门偶有使出,便自呼造化,一掌便可傲然葡山,载入谱册。现下,葡山实难归返顶峰;而那绝技,也已成了我派看得摸不得、说得动不得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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