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猴似是明白五鹿老说话,顺着其所指,四体并用,大步向内,待到宋又谷足边,便将那毛脸一扬,吱吱轻唤两声,定定瞧着宋又谷看。
话音未落,却见那白猴右臂高抬,左爪往另边腋下一凑,似是抓摸出个物什,几根粗大的指头合在一处,探爪便往宋又谷眼目下伸。
五鹿老沉吟半晌,口内咂摸两回,喃喃自道:“廿多年前,又是廿多年前,怎得比来所遇怪杰怪事,都跟廿岁这个词撇不开干系?”
此言一出,宋又谷耳郭一抖,立时闻声五鹿老吃吃轻笑。宋又谷自发啼笑皆非,心一横脖一仰,真将那果子塞进了嘴里。
“说来也巧,廿多年前那首一回三经宗掌门大会上,葡山派亦受邀插手。也恰是当时,凤池师太于人前再露一手四绝掌,掌力已可摧金断铁,破墙碎石,能力实在叹为观止。但是,以后不久,其便失了行迹;那一手四绝掌虽作为葡山珍宝传播至今,却再无一任掌门能将之发扬光大。偶有一两回偶合般使了出来,反把那出招的掌门人本身惊得不可。想是因为葡山弟子皆是女流之辈,百年可贵凤池师太那般筋骨,白白糟蹋了绝世之功,可叹可叹。”
“去,去,且去寻你的心上人去。”
两个时候后。
话音方落,五鹿浑长叹口气,负手独往山顶而去。
五鹿老一瞧,顿时骇得两目大开,细细打量来人一刻,五鹿老皱着眉撇着嘴,轻声怨道:“兄长,这一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话音未落,又抬掌掩鼻,似是闭气般哼唧道:“一身臭气,熏得我头晕目炫。”
五鹿老一听,噗嗤笑出声来,用心上前,咣当落了门闩,果见那白猴立在身前,两臂微微闲逛着,毛脸摆布扭捏不断。
“如何问?”宋又谷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后则刷的一声开了折扇,摇摆两回,独自接道:“饶是个铁骨铮铮的真男人,若被囚于那处密洞,天日难见,涸髓枯脂,欲要发作也无敌手,光阴一长,怕也得一样落个耗神丧智、疯疯颠癫的了局。那人能挣命至此,已是造化。”
“再有,服膺本王一句――‘舌长命就短’。事毕之时,遵循你们的体例,也将我这说话仔细心细传与那些锁匠!”
“美!美得不得了!迷得我都挪不开眼!”宋又谷冷哼一声,唇角一勾,定定瞧着五鹿老,嘲道:“小王爷,你可要立时入内一探,饱饱眼福?”
不待五鹿老应对,五鹿浑已是探掌一扯广袖,抬声喝道:“不管洞内得见何人,你等都莫要错愕。那一人,早是忘了武功路数,只剩些个蛮力,伤不得你们。至于那铁索链子,刀枪不入,内力无用,非同普通,你等也莫白费时候。”
步辇上的五鹿老一听,顿时启睑,冲正前的祥金卫低喝一声“去,去”,待身前掩蔽开了,这方瞧见出洞的二人,正要巧笑,却耐不住先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下辇轻道:“兄长,你可算是返来了。”
那祥金卫立时解意,恭声奏道:“大皇子,您可算出来了!”
五鹿老听得这话,方又解颐,疾步上前,沉声紧道:“兄长,你们在那洞内,可有发明?这洞里,是藏着珠玉百箱黄金万两?还是盘着山妖艳鬼画皮娇娘?”
宋又谷一瞧,见手上乃是一粒红果,大小仿若葡萄,光彩如火,晶莹剔透,端的是惹人爱好。
宋又谷肩头颤抖,轻声冲五鹿浑哀道:“鹿……鹿兄,且来助我一臂……”
宋又谷轻嗤一声,两手抱臂,不屑道:“我说五鹿老,你那脑袋里除了女人跟钱,另有没丁点儿旁的物什?”
五鹿兄弟一听,俱是攒了眉眼,不经意往宋又谷身前一靠,立耳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