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留云见状,一按腹皮,心下叹道:多日不食,倒还使得,数天不饮,我是实在难耐。其既放此言,我便顺水推舟,待彻夜饱食一顿,也可储存体力,早早落手,免生枝节!
布留云一边细瞧掌内人钩,一边踱步回了桌边,探手一提,方查那壶内空空,半滴茶水也没有。
布留云一听,连连称是,目珠一转,扭头便去。
“为师闭关几日,揣摩不定,钦山以后日谁主,钩法之奥妙谁属?”
柳松烟见状,仰脖倾盏,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后则拿掌背一抹口唇,忡忡忧道:“师弟,你入钦山,光阴不短,突遭此变,怕是以后日子,少不得苦困艰巨。”
布留云目珠一转,定定瞧着柳松烟,唇角一颤,心下衡量很久,方轻声自道:“师兄的意义……但是要…取而代……”
柳松烟鼻息渐重,呆立半刻,这方转头踱步,近了范一点。唇角虽抬,却感眼底烫热,且笑且泣,一面强掩本身口鼻,一面止不住仆地抽泣,抢呼欲绝。
“钦山以内,为师何事不知?”
柳松烟似是早有所料,头颈不动,瞧也不瞧布留云,低声应道:“一炷香内,小伍便至。”
布留云脖颈一仰,两目一阖,膺内咚咚咚犹若擂鼓。
“师父……如果小伍将第十式悟透,可否……可否……师兄们并无歹意,若其得习,功法精进,于钦山,也是善事一件……”
“萍踪梗迹,此生何济?”
“大师兄,怎得雅兴,要请师弟吃酒?”
布留云结眉定睛,直面柳松烟,笑容一收,冷声询道:“那日,你予我的第十式心法,怎得同本日我自小伍那处所探,不甚不异?”
钦山比来一处阛阓,酒楼雅间。
半晌,五鹿老也不作声,唯不过翻个身,抬头翘脚,闭目养神。
布留云拱手嘲笑,心下再道:你那些谨慎思,还欲在我面前矫饰!然,你既拱手赠此良机,我又岂会不加掌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繁华险中求。此回,我若早早策划奇袭,胜算也是不低。
柳松烟同布留云一左一右,抱臂轻笑。
思及此处,布留云轻咳一声,仆身向前,低低道:“但凭师兄叮咛。”
伍金台闻声,自发惊奇,目珠一转,沉声应道:“不知小伍如何替师父分忧?”
……
“那柳松烟,不得不防。谁知其在这食盒中放了些甚?我便先让范一点吃了,观赏观赏情状,再做计算。三五日不吃不喝,想也死不了。”布留云目珠一转,定定瞧着范一点身侧那对烟波钩父钩,思忖半晌,计上心头。
一言方落,柳松烟深纳口气,目珠一转,反又轻嗤一声,抬手笑请,“二师弟,既已来了,取座详谈。”
廿三日前。
布留云闻言,心下悄悄思忖道:我尚想着,柳松烟眼高于顶,怎会于此时跟我献这殷勤?原是晓得范一点将秘技暗传伍金台,这方忧着本身前程,惴惴惶惑起来了。我这钦山弃徒,能派上多么用处?但是,其这说话,倒也不虚——依着当下情势,如果伍金台接任掌门,即便我再三哀恳,重归师门,怕也只能于钦山有些小成,何谈于江湖大展拳脚?如果换作柳松烟,不管其成其败,钦山总归同胥家有所连累,欲借咸朋山庄之力,倒也不无能够。
思及此处,布留云轻咳一声,疾声恳道:“大师兄,旬日已过,心法未得。你方才所言,倒也不失一条奇策。且将小伍唤至密室门外,由我乘机探探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