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留云结眉定睛,直面柳松烟,笑容一收,冷声询道:“那日,你予我的第十式心法,怎得同本日我自小伍那处所探,不甚不异?”

布留云一盅盅自饮不断,眉眼俱冷;酒劲上翻,浑身毛孔反是呼呼朝外冒着寒气。待得半刻,布留云肩头一颤,抿了抿唇,将酒盏往桌上一磕,沉声冷道:“大师兄,事已至此,你我之间,何需假模假式,多费工夫在这般无甚意义的客气话上?”

伍金台闻声,自发惊奇,目珠一转,沉声应道:“不知小伍如何替师父分忧?”

钦山山脚密林。亥时过半。

柳松烟似是早有所料,头颈不动,瞧也不瞧布留云,低声应道:“一炷香内,小伍便至。”

柳松烟怎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轻哼一声,抬眉便道:“这钦山高低,又有哪一个不是急不成耐,蠢蠢欲动?”稍顿,其单掌攒拳,沉声再道:“今回,六儿但是几番推委,拒了那送膳差使,将之暗中转了给小伍。六儿那人,草包软蛋。若非旁的师兄弟默许,其哪敢这般逾矩?他们心中算盘,打得邃密。”

“师父……如果小伍将第十式悟透,可否……可否……师兄们并无歹意,若其得习,功法精进,于钦山,也是善事一件……”

“异教穷凶,逆徒怙恶,两相勾搭,害我恩师。”柳松烟指腹一压眼眶,竟不自发落下两滴清泪,其稍一见怔,膺内火起,摇眉怒道:“过往这旬日,我早早安排,使银子买得一奴;雕青其面,以乱视听。待我稍后割了范一点脑袋,包裹安妥,便抛往山下。那奴儿依我之言,现下早于东面候着。”

“二师弟,自你被逐下山,我但是心焦如焚;于师父跟前,没少说你的好话软话,又四方刺探,寻你踪迹,生恐你于山外无处落脚,断了谋生。”

“师弟,方才还是兄友弟恭,怎得此时便改了如此嘴脸,指名道姓起来?”柳松烟又再近前,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剑身轻摇,缓调子笑。

柳松烟目睑一紧,面上仍作云淡风轻,摇眉一笑,方道:“噢?那边罚歧?”

布留云也不言语,逃目四顾,正见阁房一侧墙上,柳松烟那一对子钩悬于其上。

一柱香后。

布留云讪讪,口内无物倒是咂摸不住,一边点头,一边暗将掌内吃食重又放回盒内,两掌一拍,再听得腹皮内一阵闷响。

“兄长,你说的这凭虚公子故事,端的惊心。”五鹿老宽袍广袖,斜倚榻上,挑眉冲桌边五鹿浑笑道。

“我的好师弟,师兄但是曾听小伍暗里提过一句,说是你早前效师父嗓音,惟妙惟肖,以假乱真,籍此诳了其三两银子去?”

布留云喉头一紧,轻咳两回,权作回应。

“大师兄,这事儿,你有耳闻?”

布留云一听,怎不解意,拱手相和,抬声笑应,“恰是,恰是。师兄本乃王谢,又得垂象葡山派同钜燕咸朋山庄两大朴重权势推许。扶老携幼,侠行也;秉承钦山,天道也。师父那般年纪,那副脾气,也当审时度势,激流勇退方是。”

“师兄,许是小伍记性不好,再不就是我耳力不佳,隔着房门,听得不甚清楚。如此,有些个毫厘之差,倒也不无能够。”未待柳松烟有应,布留云反是自行找个台阶,含混支吾,后则拱了拱手,连连施揖,“师兄,我这性子,也是直来直去,有甚说甚。如有骄易,你可莫往内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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