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僧更见唯唯,起手冲鱼悟连拜数回,唇角微颤,低低道:“此一回,异教前脚搏斗钦山伍金台,籍此警慑江湖,金卫后脚便大张旗鼓往葡山,为柳松烟壮阵容……”
重光见状,缓今后退,面无五情,拥膝静坐。
“之前你也遣人探过灵和寺,可曾查见半点端绪?若那同括乃是单枪匹马,断难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共姜轻咳一声,两目一阖,低声再道:“迩来你也多方探查少扬暗害外使之人,连同那九韶密林之怪,虽无明证,却可推知,暗处那人怕是要寻鱼悟费事。你再想想,水寒一事,除却三国同尤耳国主重臣,便也唯有你我,连同那暗蛰之人晓得。你且猜上一猜,若适心夫人尚在人间,她当是归依何人、攀附何势?”
“普天之下,孰人能有这等本事?”
段干色目华陡地一亮,眨眉不迭,扼腕嗟唶道:“确是如此,确是如此!这般,便可说得通了。”言罢,却又一顿,目珠转个两回,低声摸索道:“那同括和尚,莫非便是……”
段干色一听,挑眉一骇,冲共姜频送眼风,待确认并非口误,这方将两臂虚虚一抬,掐腰奇道:“怎得……是他?”
段干色轻笑两声,独自嗤道:“暗处落黑手之人,千万想不到,水寒尚未离了尤耳,便已不在外使身上。”
段干色唇角一颤,止住了口边笑意,却漫出了眼底欢乐,深施一揖,轻声策应,“部属晓得泽女同五鹿皇室有些个世仇,之前于抱琴城,也幸亏泽女菩萨心肠,未取那纨绔王爷性命。”
鱼悟见其支吾,心下解意,单掌一抬,轻声慰道:“莫多游移,言来便是。”
“年幼之时,我同家母于五鹿也见过适心夫人几面。”共姜冷哼一声,笑道:“其那心智,可决然不是个甘作砧板鱼肉的弱质女流。”
话音方落,共姜将两袖一拢,起家欲走。未行两步,却又陡地回眸,直冲段干色笑道:“我们苑内,多得是天姿国色,美女姣娥;仰可落惊鸿,俯可引渊鱼。除却大半豆蔻翠绿,倒是也有一二半老徐娘,凭些陈事旧情,尚堪差使。”
姬沙得了五鹿浑令,自是不敢怠惰,立时筹办安插,不消两日,已是假托大欢乐宫之名将伍金台之死布濩江湖。
共姜轻笑,隔了半晌,方再启唇,柔声点拨道:“可还记得当年质于五鹿的适心夫人?莫要忘了,她但是古远寒一母同胞的亲姊!”
鱼悟目珠微微转个两回,脖颈今后一仰,吐纳一轮,沉声长叹,“这世上,万般偶合,不过是话本里的故事,戏台上的唱词。本座可不是三两岁的娃娃,能尽信了你那‘巧上添巧’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