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易真下了马,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宗琨和翟大成双双抢出,护在缪易真摆布。
“唔……有一炷多香的工夫了……”
他兀自不肯甘心,亲身下到了宝库当中。
南宫黄杏带领着南宫赤火和南宫孚,快步迎出庄外,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大群宗人。
缪易真指着窦行空,眼睛却看着南宫黄杏,冷冷道:“这小我,想必你是熟谙的罢?”
“南宫黄杏!还敢抵赖!现在,是人证物证确实!还不从实招来!”缪易真勃然大怒,又拍案而起。
南宫黄杏很快规复了平静,又上高低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摇首道:“不熟谙!”
缪易真看了他一眼,淡淡得“恩”了一声。
南宫黄杏面色微变,强笑道:“……大人真会谈笑!……请先进厅安坐,喝杯劣茶!”
转眼之间,大队人马已距路口半里之遥。
窦行空摇了点头,沉声道:“南宫庄主,就在昨夜,我们还曾见过面的,如何能说素昧平生呢?”
众锦衣卫紧跟在他们身后,鱼贯入庄。
南宫黄杏等谨慎翼翼的在主位陪着,面上堆着笑,却不知该说甚么好。大厅里的氛围一时有些沉闷。
“恩。”缪易真神情懊丧,摇首道:“锦山,我们被骗啦!……哎,这都怪我,太莽撞啦!这第一阵,我们输啦!”
南宫黄杏早已满面堆笑,急步上前见礼道:“草民南宫黄杏,见过缪大人!”
缪易真沉吟半晌,俄然浅笑道:“锦山,你的话吧,也不无事理。……不过,我还得再好好想想!……先上去罢!”
“禀大人:接赵兄弟去啦。”
“可贵缪大人及众位大人光临鄙庄,真真是蓬荜生辉呀!”南宫黄杏又向众锦衣卫见礼,肃手相请:“众位大人辛苦啦!请进庄安息,让草民略尽地主之谊!”
“哦?”缪易真轻皱眉,“燕豪不是在得月堆栈的么?……如何那么久?……不会有甚么不测罢?”
他身边的耿云忙腾身下了马,固执乌黑发亮的马辔头,半挡在南宫黄杏身前。
茶是好茶,未揭茶盖,已然是暗香四溢。缪易真看了一眼,却并没有伸手去端起来的意义;众部属天然也不敢伸手,不时游目四顾,警戒着周遭的动静。
四壁点着粗大的松油巨烛,将本来黑漆漆的宝库照得宛似白天。宝库以内,已然被搬得空空如也。
窦行空望着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串七彩霓虹珠,恰是取自贵庄喷泉池下那宝库当中的!”
“大人,听声响,好象并无隔室?”许锦山也在仔谛听着,在接过缪易真递来的铁扇之时,轻声道。
“大人,草民没扯谎罢!”南宫黄杏笑道:“那些玩意儿,的的确确,都是我南宫家历代积存下来的哩。”
“哼,还敢否定?!”缪易真嘲笑一声,大喝道:“带窦行空!”
“……大人息怒!草民……草民真不明白呀!”南宫黄杏语声发颤。
“……好。”缪易真目光明灭,沉声道:“詹怀仁,你也去!”
蹄声隆隆,黄尘漫漫,无数人马裹在黄尘当中,铺天盖地般的向龙门镇方向压来,其骇人之阵容,令全部龙门镇为之颤栗。
酆渊面色一肃,游移道:“要不……部属带人去看看!”
六百七十四只旧木箱,已全数堆在了天井当中。一百四十五箱青花瓷器、陶器,八十七箱玉石翡翠,九十八箱各种佛像、金银法器、漆器、古玩,四十七箱苏绣、蜀锦,二百三十二箱各代名家的书画……
“哼,事到现在,还想抵赖!”缪易真乌青着脸,怒指南宫黄杏,“南宫黄杏!不管你如何抵赖,也窜改不了这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