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早已馋涎欲滴,那边耐得住,先捏了一片火腿放入口中,嚼了几嚼,俄然咦了声,道:“这是素斋,不是真的火腿?”凌观笑道:“不错,这些都是素食做的,你只说好吃不好吃?”阿窈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连声大赞:“好吃,好吃!”
李衍默念了两遍,牢服膺在心上,一昂首,见凌观和凌真目光奇特,直瞪瞪望着他,忍不住问道:“如何了?”凌观道:“李公子,你……你就如许把那茶吃了?”李衍心中一惊,道:“如何了,莫非这茶那里不对?”凌观道:“不是茶不对,是……是……李公子,你可晓得你吃的是甚么?”李衍奇道:“吃的是茶啊,莫非不是茶?”凌观道:“是茶没错,但是,你晓得这茶代价多少?”李衍道:“代价多少?”凌观道:“你吃的这盏茶,代价万金!”
凌真道:“天下只此一株的榔梅,死而重生,自是奇中之奇,以是引得无数百姓都来上山观花。这十七爷传闻此事,便也来了武当,因而才封了山。”世人听了这话,回想上山景象,这都才霍然明白了启事。
张惠茹哼了一声,说道:“你又如何晓得十七爷的事?就便晓得,你又如何晓得这茶用的是梅花雪水?”凌观道:“这些日师父陪十七爷品茶,我和凌真每天陪侍摆布,怎会不晓得。公子揭开茶盖时,我便闻出了是梅花雪水。”
凌真看了李衍一眼,问道:“李公子,你说这株榔梅奇不奇?”李衍道:“公然奇。”凌真道:“这还不算奇,更奇的是……”说到这里,顿住了不再说。世人都问道:“更奇的是甚么?快说,快说。”凌真这才说道:“更奇的是,李公子茶中浸的花瓣,不是别的,恰是榔梅花!”
二人怔怔站着,半晌才回过神来,阿窈叹道:“仙子姐姐……她走了。衍哥哥,你熟谙仙子姐姐?”李衍点点头,又摇了点头,道:“也熟谙,也不熟谙……”阿窈奇道:“也熟谙也不熟谙?”李衍收回神思,拉她道:“这话一时说不清。阿窈,我们归去罢。”
凌霄素知师叔精于茶道,凌观、凌真常陪侍摆布,感染之下,在茶道上自是非常博闻,当即问道:“这茶为何只采得数斤?莫非是因为这茶珍稀?”凌真悄悄一笑,道:“它生于云雾环绕的岑岭之上,采摘极其不易,珍稀自不必说,但这还不是首要的,关头是采摘此茶,依规只能用十六七岁的少女,必须身为处子,方能选为贡品。”
李衍半信半疑,转头望向凌霄、张惠茹,见他二人虽满脸惊诧,却涓滴不狐疑凌观说的是真相,当即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只虎魄觞确是一件希世珍宝了。”张惠茹在旁听着,忍不住道:“你说那盏茶代价万金,快说,快说,那茶又是甚么茶,又是如何宝贵?”
凌观也不言语,揭开盒盖,一碟一碟端出菜肴,放到桌上。世人看时,碟中似是火腿、燕窝、焖鸡、熘鱼等诸般好菜。凌霄满脸迷惑,问道:“这里不是不准食荤腥么,你是如何弄来的?”凌观笑道:“先别问这个,尝尝看。”
李衍听他说罢,一时候心境万千,沉默无语,俄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心想:“宁儿送茶与我吃,并非取于此盏此水、此茶此花,乃是将我引为知己。如果与这点比拟,别说一啜万金,便是一啜千万金,那又算得了甚么!”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拍门,凌观翻开门,出去的倒是访梅、谒兰,此中一人手中捧着茶盘。凌观认得她俩,忙问:“二位女人,甚么事?”二女问道:“李公子可住这里?我们奉蜜斯之命,来给李公子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