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走到圆谛身边,歪着头,笑嘻嘻道:“光光肚皮,肚皮光光,愿赌伏输,没得筹议!大和尚伯伯,我要摸你的大肚皮了。”不等他答话,伸手便向他大肚子上摸去。圆谛哈哈大笑,并不推拒。阿窈摩挲着他大肚子,又摸了摸他的肚脐儿,满脸含笑,啧啧称羡。忽见他一双胸乳累累垂垂,极是风趣,一时童心大盛,忍不住伸手摸了两把。圆谛拍着秃顶,抬头哈哈大笑。
瘦羽士闻言神采一变,喉咙里干笑道:“是神通也罢,是轻功也罢,刚才比试,到底是谁赢了?”阿窈将头一歪,道:“一输一赢,大师扯平,我们也没输!”瘦羽士道:“这么说,你们还要比?”阿窈道:“大师谁也没赢,为甚么不比。我只奉告衍衍哥哥一句话,便能赢你,你信不信?”
凌霄、张惠茹这个“好”字还未喊出口,见此景象,舌头硬生生僵在口中。
正在这时,忽听阿窈说道:“比就比,我们又没输,为甚么不比了!”
世人听圆谛说出这“缩地成尺、移形换位”几个字,顿感非常骇异,同时又感觉不成思议。李衍博览群书,晓得道家有一门神通,叫作“缩地术”,极其神妙难测,传闻修炼有成者,可收缩地脉,即便远隔千里,也能刹时即至,可达到“命风驱日月,缩地走山川”之地步。这门神通,他向来只当记录传闻,却千万想不到人间竟真有这门道法。
瘦羽士皱了皱眉,见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并不放在心上,笑道:“好,任你奉告他,只要赢了我,你说如何便如何!”阿窈眨眨眼,笑道:“我说如何便如何,你说这句话,算不算数?”瘦羽士道:“当然算数!你们赢了,我放你们上山便是。”阿窈道:“除了放我们上山,另有一件事,你敢不敢承诺?”瘦羽士道:“是甚么事?”阿窈伸手一指圆谛,道:“如果我们赢了,我要摸摸这大和尚伯伯的肚皮,你敢不敢承诺?”瘦羽士转了转眸子,道:“好,我承诺。”
瘦羽士将简板一击他肩头,冷嘲笑道:“小娃娃,和我瘦羽士比轻功,到底是谁短长?”李衍强作平静,一竖大拇指,赞道:“短长也么姐,短长也么姐,道长好轻功!”瘦羽士闻言一怔,道:“甚么……甚么也么姐?”李衍笑道:“有了也么哥,便该有也么姐,这才配得齐备,道长说是不是?”口中胡乱对付,心下却仍不敢信赖,刚才明显超出了他,何故刹时便被他挡在身前?
李衍微微抱拳,轻声道:“道长,获咎了!”话音刚落,飘然向瘦羽士左边掠去。他此次不再从第一宫踏出,直接从第四宫踏向第五宫,想来个出奇不料。这一步蓄足了力,快如流星袭月,疾若闪电划空,地下的落叶被他身风卷起,啾啾涡旋不止。佛家有一语叫作“顷刻”,一弹指之间,内含六十顷刻,李衍现在身形之速,直可用“顷刻”比方。
凌霄、张惠茹方才见地了李衍的轻功,虽赞叹不已,但现在见瘦羽士这般,都不由皱起眉头,心中替李衍捏了把汗。
李衍见瘦羽士语气必定,神态自如,心下暗忖道:“他敢如此打赌,想来他自发得必握胜算,倒也不成粗心了。”当下退回原地,望了瘦羽士一眼,见他微眯双目,仿佛是成竹在胸,又想:“法不二施,刚才幸运过关,此次他已有防备,须得别出机抒。”
圆谛在旁大急,瓮声瓮气道:“喂,你们打赌,干么拿我的大肚皮做赌注!”瘦羽士向他瞪了一眼,道:“你肚皮这么大,另有理了,做赌注不是恰好!让人摸摸打甚么紧,又不会怀上小和尚,你怕甚么!”圆谛拍了拍大肚皮,哈哈笑道:“这么说,倒也有些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