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领养大,只晓得生日,却不知时候,当即便报了出来。那老儒士先掐指算了算,又在铁算盘上拨打一番,沉吟半晌,说道:“小兄弟,此命推来,与凡人不大普通。”凌霄问道:“老伯,那里不普通?”老儒士觑了他一眼,沉声说道:“小兄弟,有道是‘年代空亡,移姓过房’,你这命造,生来便与父母无缘,不知是不是?”
李衍听如此说,心中石头方才落地。张惠茹在旁听得逼真,传闻他行“刑败之运”,仓猝道:“好啊,你射中有灾,却扳连我们一起遭罪,这也太不公允了。你说,这事你如何补还我们?”李衍一怔,竟不知如何答复,支吾道:“这……这也怪我?那要如何补还?”
凌霄拉了她一下,说道:“惠师妹,不要混闹。”张惠茹噘嘴道:“我如何混闹了,莫非我说得不对!喂,老伯,你给他细看看,看看另有甚么大灾大难。”
老儒士道:“不错,与女子大有干联!”李衍越听越奇,忙问道:“老先生,我这灾害与女子大有干联,这又是为何?”老儒士道:“那是因为,你射中带有‘桃花劫’!”世人大为不解,齐声道:“桃花劫?”老儒士语气必定,点头道:“不错,‘桃花劫’!”
凌霄道:“老伯,这‘桃花劫’如此短长,有解无解?”老儒士点头道:“‘桃花劫’临天罗地网,无解,无解!”顿了一顿,续道:“凡人的‘桃花劫’,不过是桃花多些,或犯烂桃花,公子命格不凡,这‘桃花劫’天然也与凡人分歧,要短长千万倍!不过么,公子命带三奇,又有吉星照命,固然遇些凶恶,毕竟不会有大碍。”大师听了,这才略觉放心。
张惠茹灵机一动,笑道:“我们丢了两匹马,原筹算一会买马的,你算算,我们的马还能不能找返来,如果能找回,我们便不买马了。”老儒士觑了她一眼,道:“你问的事,不是推命。”张惠茹道:“是啊,不是推命,如何,你算不来么?”老儒士微微一笑,道:“如何算不来,没有算不来的,老朽用梅花易数,便可推算得出。”
张惠茹坐下,老儒士问道:“小鬼丫头,你要算甚么?”张惠茹笑道:“你算算,看我要算甚么?”老儒士气得长髯直翘,沉声道:“不算!”
待走出门外,世人一看,不由得傻了眼,一个个顿足不迭。
李衍心想:“我一个修道之人,哪能建甚么不世奇功,这件怕是算得不准了。说本身‘不做蓬莱神仙,也为山林高隐’,这两句断语,当非虚谬,本身本是修行中人,做不来‘蓬莱神仙’,做个‘山林高隐’,那恰是本身心中所求。”
李衍闻听此言,心想:“千万想不到,我竟然‘命带三奇’,这位老先生说我是怪杰、奇才,这话过分谬奖,不过,奇遇倒是真有其事:那日被碧衣女子用剑逼住,本身命悬一线,幸遇那位老前辈互助,这是一件奇遇;在武当碰到宁儿,还饮了盏奇茶,这是一件奇遇;在九室岩山洞中,也是本身身处绝境,竟各式刚巧得了陈抟老祖的秘笈,这又是一件奇遇。这三件奇遇,自是凡人千载难逢的,可巧都被我赶上了。”想到此,不由得信了几分。
老儒士道:“命带三奇,此人必然聪明非常,襟怀出色,能建不世之奇功。三奇当中,尤以‘天上三奇’为贵,命逢‘天上三奇’,不做蓬莱神仙,也为山林高隐!”
李衍心中一动,深思不语。老儒士拈髯浅笑,说道:“公子如不信,试着回想一下,你凡遇灾害之前,是不是都碰到过女子?”李衍心想:“下山以来,碰到那碧衣女子,几乎丢了小命;碰到张惠茹这疯丫头,几乎给轰成烂猪头;碰到宁儿倒还安然,可一下山,又几乎命丧黑衣人之手。如此看来,倒还真是这般。”当即点了点头,道:“老先生,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