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默念了两遍,感觉熟记无误,说道:“记着了。”那声音道:“很好。记着背熟,自坎至离,从离返坎,九宫飞星,无穷无尽……”
李衍一抱拳,朗声答道:“鄙人鄙人,恰是他白叟家的弟子。”答话的同时,眼睛也在四下搜索这声音发自那边。这道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似自地下响起,又如纶音神旨,远远地从天涯传来。
过得半晌,她见无人偷袭,收敛剑势,又喝问:“是谁?你是谁?”过了少顷,那滚雷般的声音方道:“我是我。”女子缓慢转了个圈子,见四周除了稻田,便是那两垛草堆,却看不见半小我影,忙又问:“你到底……是人是鬼?”阿谁声音道:“我偶然是人,偶然是鬼,另有一些人,说我是神……”
女子心中一懔,皱眉道:“如何,老前辈要干预此事?”
那声音不再响起,过了半晌,俄然缓缓说道:“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心……小子,你总该晓得这是甚么罢?”
李衍道:“女人有师承门派,鄙人也有师承门派,女人杀了我,我只好认命,但女人可曾替本身师门想过,我若死在女人剑下,我的师门与女人的师门,又岂能善罢甘休?两个门派必将今后为敌,永无宁日了。”见她手中长剑渐渐垂下,心中一喜,不敢稍缓,续道:“以是,女人杀我事小,女人杀了我,引得师门不得安宁,那可就大大的……大大的……对不住师门了。”
李衍一边打马,一边不住转头,先时二马相距五六丈,一展眼已是马头追马尾。碧衣女子倾身探出,舒臂抓向他后腰。李衍心中大急,瞥见路右有条小道,所谓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当下更未几想,一扯马头抄进了小道。
两垛草堆有一丈多高,斗室般粗细,李衍绕着草堆一边转,一边不住转头,心中突突乱跳:“此次可不比前两次,她同门死于非命,她怎肯善罢甘休。”脚下不敢稍停,蹑手蹑脚地绕着草堆打起了转。
女子冷哼两声,说道:“我先宰了你,渐渐再猜也不迟!”话虽如此说,但瞥见他神采忽闪不定,也自游移,不敢冒然动手。
李衍扑楞扑楞脑袋,定睛一看,见碧衣女子脸似冰霜,杀气森然,不由心中一寒,暗道:“完戏,完戏,想不到我竟会死在此女之手,当真冤枉之极。人固有一死,然死有轻重,此次下山,师命未竟,如此便丢了性命,我这死岂不是轻于鸿毛!”心念及此,不知那里来的凛然之气,俄然大声道:“女人,你不能杀我!”
李衍抬头哈哈大笑,心念却在急转:“为甚么,为甚么,我能因为点甚么呢?”俄然想起那日在上清宫门前,那黑衣人一提及师门,她立时休兵罢战,我无妨照搬照抄,至于管不管用,先稳她一时算一时,当即说道:“女人的徒弟是……是阿谁……柳寒伧?”
正在这时,忽觉颈下一寒,只听那女子沉声说道:“小子,别逃了,乖乖受死多好!”李衍身子一颤,望着寒气森森的剑锋,叫苦不迭:“现在我本身送脖子上门,可不是不长眼睛?刚才她为我阵容所震,我若不逃,还可设法周旋,这一逃,反而自暴了心虚,这可糟上加糟!”当下不暇多想,脱口说道:“女人,你真的不能杀我!”
李衍不见那声音答话,又抱拳道:“白叟家,可否现身赐见一面?”
李衍摇了点头,说道:“晚生不会。”心中微微迷惑:这九宫诀乃是洛书图形,传说古时有神龟出于洛水,龟甲有此图,故此得名,又传闻此图以四十五数,演变星斗变更之象。他只知九宫诀奇妙无穷,却从未传闻“走九宫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