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郎听他说完,略作沉吟,方道:“看公子的模样,实在不像是粗心人,如何就弄丢了银子?”李衍微微一惊,心道:“这女人眼力好短长,这也看得出来!”想道出真相,一则不知她的秘闻,二则此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只得支吾道:“这个……这个……”
李衍见女郎问起,显是刚才的话她并没有闻声,忙又将原委说了一遍。
女郎道:“如此说来,你们走投无路,只能沿路讨钱归去了?”李衍还没答话,妍儿悄悄一笑,幸灾乐祸道:“蜜斯,这叫做自作自受,谁让他们欺负人了。”阿窈岂肯相让,还嘴道:“哼,讨钱就讨钱,我们情愿讨钱,你管得着么!”
李衍忙道:“女人,且请留步。”二人止住脚步,女郎问道:“另有甚么事么?”李衍咳嗽了一声,抱拳道:“敢问女人芳名,是那里人氏?”女郎尚未答话,妍儿忙道:“你要干甚么,你问我家蜜斯名字,是不是想图谋不轨?”李衍吓了一大跳,仓猝道:“不是,不是!小mm,我问了然你家蜜斯名字,是那里人,待我归去后,以便偿还赠送的银子。”
刚说完这句,不经意间一转头,忽见街角处有小我影,只一晃便不见了。李衍瞥见,不由大吃了一惊。
女郎定了定神,冷冷的道:“公子如果不肯意,就当我没说好了。”李衍忙抱拳道:“情愿,情愿。女人不便奉告,鄙人不问就是了。”过了半晌,女郎语气转柔,低声道:“公子问这个,原也没甚么。做这场法事,你就当超度这几年冤死的亡魂,也就是了。”
女郎见他无话,隔着幕笠,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此,那就别过了。”转过身去,向妍儿道:“我们走罢。”二女头也不回,独自去了。
李衍吃惊不小,心道:“甚么?送我十两银子,这也太多了罢!”忙拿起银子,道:“女人,这个……我们萍水相逢,如此厚赠,实在是当不起。”女郎冷冷的道:“甚么当起当不起,公子遇此蹇难,也是没法,莫非真要一起讨钱讨归去么。银子尽管拿上,不过此次可要谨慎,不要再出不测。”李衍口中唯唯,心下有些忐忑,不便就收起银子。
张惠茹惊得合不上嘴,问道:“你……你如何讨到一锭银子?是甚么人给的?”李衍笑道:“这个先不说,现在讨到了钱,先做端庄事要紧。”凌霄道:“先做甚么事?”李衍伸手拍了拍肚子,哈哈笑道:“大师几天没好好吃东西,现在有了银子,当然是光光肚皮,肚皮光光,先吃饱饭,再做筹议了。”世人齐声大笑,都道:“有事理,有事理。”
当下更无别话,二人怕凌霄、张惠茹等得不耐烦,急仓促的赶往东门口。一起之上,李衍担忧不已,恐怕再出甚么不测,所幸到了东门,见他两个正等在那边。
李衍肚里暗笑,心道:“鬼丫头,你想引得这女人揭下纱幕,就废上这么多话。”他刚才只看了女郎一眼,便低头不敢再看,此时忍不住又抬开端。虽隔着纱幕,看不清她面貌,但仍能感到她身上透出一股清雅之气。李衍看罢,不觉便是一怔:“看这女郎涵养气度,言谈举止,明显出身王谢,但她手中持剑,身边只一个婢女随身,仿佛又像江湖中人。”一时之间,猜不出她究竟是何身份。
妍儿不敢违拗,从肩上拿下包裹,翻开看了看,道:“蜜斯,我们只剩下二十多两了,莫非真要……”女郎毫不踌躇,低声道:“拿出十两银子,去送给这位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