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季延?”顾格非转过甚来,目光蓦地凌厉,重新至脚将他细细核阅了好几遍,才终究意味不明道:“好,你与我到楼上去。”
“臣觉得,当务之急是放粮赈灾。”户部侍郎走前一步,颤颤巍巍隧道:“西南知州事前是坦白灾情、欺上瞒下,后又任由灾情扩大、辖内饿殍不计其数,论罪当诛。此时正宜遣人前去,一则放粮救灾安抚民气,二则押送西南知州事入京。”
……
“柳卿,你来讲。”
阚德泽苦着脸:“格非兄,我的扇子……”
但任她如安在其他物件上瞒天过海,刚放出去的利钱如何收得返来?苦想了一夜,醒来时眼眶底下黑了一圈,只得抹了厚厚的粉,施了新妆。又亲身下厨炖了鸽子汤,穿戴新做的霞色透薄桃花裙,往凉国公房里送去。
本日本来该是百官休沐的日子,此时御书房里却仍旧挤满了人。贞乐帝看着群臣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却各自都低着头不说话。他的手一松,厚厚的信笺如雪花般飘落,悄悄柔柔地粘在几位大人的锦衣玉袍上。
王大人多年痴迷于水利之事,恰是多次在西南江一事上多次建言才让贞乐帝刮目相看。只是自从做了京官,也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到处跑,对于西南江的近况竟然也一无所知。
院子每日都有丫环来打扫,地上并不见落花,但是枝头盛开的毕竟也越来越少了。不知是否因为秋意渐浓,乔瑷总感觉比来思路浮动,总感觉有甚么事要产生。
“三位公子无妨往楼上去先歇一歇……”杜季延看着顾格非与乔瑷有九分神似的脸双手冒汗,故意想要表示一二,但是好不轻易寻得开口的机遇,又被打断了。
“我就担忧,到时候跟你绣的被面放在一起,如有人问起我该说哪一个才是我绣的?”乔瑷将只绣了荷花的枕巾和原图比了比,开打趣道。
“是真的,国公爷和夫人都在前厅陪着,我亲眼看到了!”
“你也学得这般贫嘴了。”乔瑷站起来揉了揉手腕,道:“好了,我们去外头歇会儿吧!”
这件事赵夫人是千万不该健忘的啊!
“鄙人姓杜,奶名季延。”杜季延清了清嗓子,抱拳道:“我并无歹意,只是担忧一会有人来冲撞了各位。”
方才顾格非始终背对着世人,何晏止和阚德泽就让人感受皆是气度不凡边幅出众之辈。但是此时再看到他,才晓得甚么叫美女人。
“你说的是真的?”柳初也是不敢置信,拉着杏初迭声问。
“如何了?”乔瑷见她面色不虞,转过甚来问她。
高秀菁望着顾格非嘴唇一开一合,连他说了甚么也不晓得。闻声阚德泽打岔,才不屑道:“一把破扇子――”
但是此时陛下不作声,脸上也分不清喜怒,明显是在等着他们做表态的。
“诸位大人众口一词,不知对前去西南州的人选有何观点?”贞乐帝终究微微点头,给此事下了定论。
“你说甚么?”乔瑷心中那一点思路浮动全然飘到了九霄云外。她呆呆站在那边,仰着小脸望着柳初,仿佛在向她求证。
“好了。”乔瑷剪了最后一个线头,放下酸软的手,心底舒了一口气。她本日要绣的是水里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看起来比色采斑斓的鸳鸯简朴了很多。不过初度脱手得胜,也给她完成这个东西增加了信心。
“这位――懦夫。”阚德泽伸长破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语气不如何驯良:“你是甚么人?”
贞乐帝垂眉不语,身边世人面面相觑。若西南知州事不是备受正视的高家,这句话任谁也敢站出来讲。现在既有这个老头子做了出头鸟,后续便要看着陛上面色,他们才好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