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刚从悦红楼赎身的柳琼儿,都叫徐武江请来祝寿,好些人都跑过来看热烈。
他纵身跃出箭楼围栏,先双脚落到围栏外侧的木檐上,身子再往前一窜,伸手抓住横在身前一丈开处的那根榆树粗枝,压弯枝桠的同时,也止住身材的坠势。
看到他俄然从这么高处跃下,叫他们如何不惊,就担忧徐怀不谨慎摔伤。
徐武碛在振武堂传授拳脚刀弓,非常峻厉;徐怀以往笨拙,行动稍有不到位,真是没有少挨徐武碛的棍子,还是那种鲜血淋漓的抽,乃至徐怀现在看到徐武碛,内心都有下认识的害怕。
当世可没有甚么奥妙无常的轻身功,纵高跳低,讲究过人眼力与判定,讲究对腿脚腰胯等处筋肉的精准节制,但即便如此,徐武碛、徐武坤都不敢说他们纵身从近三丈高的箭楼跳下,绝对不会受伤。
“武坤叔!”徐怀号召寨墙下的黑脸男人。
“你一惊一乍的叫唤甚么!”另一名黑脸男人,伸手拍了一下短衫男人的后脑勺,不满的骂道,“徐怀操你婆娘了,还是操你女儿了?”
“爹爹,邓珪只是巡检使,并不能一手遮天,等熬过这劫,武江他自有脱身之策,只是这时不能等闲乱了阵脚——而心庵、徐四虎等武卒,也是武江与邓珪相抗的根底,我们断不能叫邓珪派人来将他们的家小捉走。”苏荻说道。
这叫徐武坤、徐武碛等人都吓了一跳。
徐怀来到北寨门,照端方要守寨门的庄客不晓得跑那里偷闲去了,他就直接爬软梯走上近三丈高的箭楼,将两三百步纵深的寨子尽收眼底。
“家首要我下来,如何无礼了?”徐怀盯住徐武碛问道。
他也就是看到徐怀顺口喝斥两声,没想当徐武坤的面,真给这憨货神采看,当下又嘻皮笑容的说道:
徐武富愣了片刻,徐怀这笨货拿的是刀鞘拍他,如果刺客拔出刀纵下,他这一刻难道已身首异处了?
徐武富本来对办寿这事就有狐疑,听人说徐怀跑北寨门箭楼来,想着从他这里轻易套到话,才走过来的,这会儿也是不动声色的问道:“荻娘既然着你来请我,我也到了这里,你如何还不下来?”
他现在并不晓得受陈桐勾引出售徐武江,是徐武富一人的主张,其别人临时都还蒙在鼓里呢,还是徐伯松、徐武碛等人对此都有共鸣?
南寨徐武江老宅榆树下,放开一张锦毯,柳琼儿坐在古琴前,神采慵懒地弹拨琴弦,看似随便,但铮铮锵铿,仿佛月下清泉溅落苔石,说不出的动听。
六十大寿,十七婶说十七叔在巡检司当值,是为宗族着力,昨日又得调派去青溪寨拒匪,家主应当对九叔公大寿有些表示,特地叫我过来请家主去南寨!”徐怀站起来,眼睛盯住箭楼下的徐恒看过片刻,又看向稍远处的徐武富瓮声说道。
徐武江厥后到巡检司去,在族人看来,也是徐武富迫不及待要将徐武江从眼皮底下遣走,不让他再插手宗族及本家在各地的买卖,制止他坐大。
但是徐武富却需求徐武碛这类人帮手御下,诸事都倚重他。
徐怀在院子里抓住肥羊四蹄,抽出腰刀往脖子一抹,血喷涌数息,转而汩汩,淌了一地,待肥羊不再挣扎,徐怀才撒开手,但院子里喷得到处都是血……
但是徐怀就算能直接从三丈高处跃下,也不会在徐武富、徐恒父子面前揭示出来。
徐怀将刀抱在怀里,靠着门框而立,看徐武江他父亲的反应,晓得题目不大。当然不成能将统统的本相都照实相告,当下也只要徐武江他爹能稳住心神,共同他们行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