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尽量低着头,倒不是害臊,也不是卑怯,而是不想看到那一张张让她心寒的脸。何嬷嬷领着她,沿着右边回廊一向往前,避开戏台院子,避开迎客大厅,避开主家院子,避开其他各房院子,来到苏府最最靠后的角落。指着柴房说道,“七女人,你先在此处安息。夜间,会有人过来领你去给老太太贺寿。”
穿过闹市,两顶肩舆沿着一条清幽的青石板大道笔挺前行。大道两侧,是高大的银杏,扇形树叶片片簇拥,别有一番神韵。
苏玦,大伯父家的二哥。年二十,以一篇《理国赋》拔得客岁科考第四名,归在户部尚书朱大人门下。
这日,何嬷嬷早早地领着五六个婆子到了竹海,“大夫人送来衣服金饰,请七女人梳洗打扮。”
苏瞳将苏家的人,一一回顾,发明竟没有一人值得她纪念。宿世的她,可悲,不幸。是民气太冷酷,还是她不配获得别人的暖和?苏瞳恨不得逃离这片竹海,逃离苏家,择一处乡野过上故乡村歌般的澹泊糊口。可她身形肥胖,无银钱傍身,如何逃离?
“可不是吗?老太太,提及来,你这孙子身居高位,又生得这般好边幅,咋还未曾婚娶?这不是急坏我们诸多蜜斯吗?”有人打趣道。
“落轿!”轿夫的声音从帘别传来。苏瞳晓得,石桅杆到了!每一名收支苏家的人,必须在石桅杆前立足,瞻仰那些让苏家门楣昂扬的人名。
可见,此民气,半点猜不透!
大红色对襟小袄,绿色百褶裙,白底绣兰花布鞋,发饰则是繁复老旧的款式。苏瞳暗想,这么一身穿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何嬷嬷,苏瞳生来命贱,穿不得这等上好的衣裳。”说罢,指了指木椅上叠放整齐的蓝色粗布长裙,“我还是穿这套比较好。”
苏石楠,苏家第一名落第的先祖。苏家经商多年,到了他这一辈,才和官家沾上边,虽说只是七品府尹,但也足以让苏家报酬之高傲。
转眼,三日之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