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对襟小袄,绿色百褶裙,白底绣兰花布鞋,发饰则是繁复老旧的款式。苏瞳暗想,这么一身穿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何嬷嬷,苏瞳生来命贱,穿不得这等上好的衣裳。”说罢,指了指木椅上叠放整齐的蓝色粗布长裙,“我还是穿这套比较好。”
老太太瞧了瞧苏玦,越瞧越喜好,“玦儿,你听听,大伙都在催你早些立室立业。”
不走正门走偏门,真是用心良苦!苏瞳站在高高的苏府门前,阳光晖映得人几近睁不开眼,朱漆色牌匾上,“苏府”两个大字显得特别碍眼。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她这个小小的孤女。
爹娘一死,老太太当即改了口风。说九mm才是人中之凤,将来必然灿烂门楣。而她,成了扫把星。
九mm是大夫人所生!
苏玦面色如常,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横扫客堂一眼,发明竟少了小我。
见苏瞳低眉扎眼地走偏门,何嬷嬷内心非常畅快。罪人的女儿走偏门,再合适不过。大夫人就是心慈手软,若换作旁人,早把这个罪人之女踢出苏家,那里还容得她回府看望老太太!
穿过闹市,两顶肩舆沿着一条清幽的青石板大道笔挺前行。大道两侧,是高大的银杏,扇形树叶片片簇拥,别有一番神韵。
可见,此民气,半点猜不透!
苏家客堂,现在,人声鼎沸,前来贺寿的皆是安阳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都城任职的苏玦也赶了返来,老太太自是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这日,何嬷嬷早早地领着五六个婆子到了竹海,“大夫人送来衣服金饰,请七女人梳洗打扮。”
苏瞳走出肩舆,抬眼便看到,大道绝顶,立着一根三丈高的大理石石桅杆,石桅杆广大的底座上,刻着两小我的名字——苏石楠、苏玦。
“这——”何嬷嬷瞧了瞧蓝色粗布长裙,嘴里的话,生生压了下去,反正都是让她出丑,那粗布长裙穿在身上,比府里最卑贱的丫头都不如,“既是七女人本身选的,老奴不再多言。只是这金饰,务必请七女人戴着。”何嬷嬷指了指朱漆托盘上那枚快意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