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兵士见她说得有模有样,又一副大难逃出的狼狈样,想着若真是林府出了事要找将军,他们也不敢迟误。
他叹了一口气,直接拎起她扔到中间马背上。
俞弈回过甚,深深看进燕喃眼底:“就算为了他们不白死,活着的人,都要好好活下去!若你真牵挂将军,就想想如何为将军,为林家,为我林家军千万儿郎报仇吧!回城去,好好活着!”
俞弈冷了脸:“丫头,你沉着一点,好好活着,快走!”
俞弈胡子有些发颤,目光微动:“林将军已于昨日出营,和夏勇去了饮马河边策应皇上。”
一个衣衫破褴褛烂的肥大丫头,说要见将军?另有急报?
燕喃眼泪狂涌,祈求地看着俞弈:“俞将军,让我死吧,求你,我想归去,我得重来!”
大梁的兵士出征,都在盔甲前缝上绣了名字的布帖,以防身后分不清身份。
“为我中原不被踩踏!”
俞弈眼神一紧,在她身上扫了两遍,燕子恐怕也死了,这女人怕是吓疯了。
俞弈回身朝军队喝道:“想不想活?”
义母在一年前病逝以后,渊哥哥的布贴向来是她亲手所绣。
燕喃浑身酸痛,四肢像被千斤石碾过,一想到渊哥哥在大营,又咬着牙爬起来,翻身上马,心“扑通扑通”跳个不断。
燕喃又“扑通”跪下去,将她宿世死前躲在竹林入耳到的话一股脑儿说出来:“……夏勇是奸人,勾搭北蛮设下骗局对于林将军,还请俞将军速速告之!”
那兵士持弓箭骑马跟在她身后,将她半押半送往大营而去。
公然俞弈高大的身子一震,骇然睁大了眼:“当真?”
马儿长嘶,驮着燕喃往幽州城跑去。
定要重新来过!!
这些,都是渊哥哥的心血!
那人看了看燕喃那匹已倒地吐沫的棕马,表示旁人重新牵马来。
一声声浩然正气,响彻长空。
燕喃见俞弈神采有异,却僵立当场不动,觉得他还不信赖,又“咚咚”叩首,急得嗓子都快哑了,苦苦求道:“求将军信奴婢一次,先转告林将军此事,只要把夏勇节制起来,一查便知奴婢所言是真是假!”
此人恰是渊哥哥身边最得力的副将之一,平津侯府的二老爷俞弈。
“为了甚么?”
“你干甚么?快些分开!”俞弈声音沙哑,双眼通红,从哀思中醒来,将燕喃一推,夺太长刀指向天空:“全部集结!备战!”
燕喃抬起眼来,透过恍惚的视线,看着面前已集结结束的林家军。
阿谁让她返来的神仙是不是那里搞错了?
燕喃满身僵住,咽了口唾沫,揪紧手边草根,心提到嗓子眼儿:“林将军在哪儿?”
前些年靠着林九渊十二战十二胜击退了西羌,本年他不知发甚么癫,御驾亲征上北境战北蛮,成果被北蛮人活捉,成了阶下囚。
“想!”千百个儿郎的声音齐划一整响在虎帐上空。
此中一个收起箭,对身先人说了声,“速去通报将军。”
不可,要重新来过!
“不怕!”
夏勇是林家军另一副将!
燕喃目光乱转,忽盯着俞弈腰间长刀,猛地冲畴昔,拔出刀就往脖子上抹。
“林府的丫环,怎会如此狼狈?如有事,又为何不让林府仆人通传?”
林家军,这是为了幽州城,筹办死战了!
四下,死普通沉寂,风吹过旗号的呼号,似哀号长鸣。
“林将军呢?”俞弈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甚么人?”几个兵士冲出来,持箭对准燕喃。
“怕不怕死?”
燕喃心头一松,几近是跌上马来,在砂石浅草地上滚了几圈,仰天躺在地上,喘着气,“我要,我要见林将军,有急报,军情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