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青上外族能侵入中原,无外乎两点,一,国弱,二,内哄。现在大梁看似富庶,实为一头待宰肥羊。军防调剂混乱,将不识兵,马瘦兵弱,若再弱上加乱,中原再无能反对北蛮铁蹄之樊篱。到当时,冯大人不但不能成我中原之救星,反而会沦为天下大乱的祸首祸首。”
冯潇听到“扯旗反梁”四个字,霍然站起家,双目一睁,“朝廷派你来的?”
冯潇正要送往嘴边的茶杯再次僵住,眼色一沉,眸中精光闪闪,“四爷何意?”
早听闻元四爷放肆背叛,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好出风头的混子,晓得他有些虎,没想到这般虎,这类踩刀尖的事儿都要往里扎!
只因眼下气力尚弱,若泄漏风声,衡水会惹来大梁与北蛮的两重打击。
冯潇伸出端茶的手僵在半空,嘴角络腮胡抖了抖。
“若城主执意要在此时反梁,不但衡水是死路一条,大梁亦会晤临绝境。”
元峥持续道:“待人强马壮以后,第二步,城主的人,便可往东轻而易举占德州,堵截胶东与大梁咽喉,再据胶东为据点,南图金陵,西图开封。”
“若中本来乱,恰好给了他们南下的契机,到时候,北蛮若邀约东辽一起朋分胶州,城主猜,东辽人会不会承诺呢?”
“另有更关头的一点,靠劫不义之财,能发财到多少?当衡水劫匪的凶名在外,又有多少贩子愿不吝性命再从你衡水过?如此取财之法,不异于杀鸡取卵,自寻死路!”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切算漏了东辽……
说完一面命人上茶,一面含笑着请三人落座,“太师大人一贯是冯某敬佩之人,四爷既来了衡水,冯某定当将四爷护送回府。别的那张榜,是赏格能人剿匪的,还请四爷还归去罢。”
冯潇扯旗独立这个设法藏得极深,除了身边最靠近的人,外人从无知晓。
“没错!”元峥点头,“说到底另有个北蛮。北蛮的野心,不是幽州,而是我中原。”
“本来四爷还喜好谈笑话。”他睨着眼看向元峥,眼中杀意转眼隐去。
都说这位爷是个有勇无谋的愣头青,可面前此人,跟传言中可不太符。
冯潇端了茶杯,朝元峥举起,“四爷,那帮强盗狡似狐,猛似虎。冯某已连续招了三十名多豪杰,带衡水差役厢兵数百人围歼多次,均无功而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冯潇眉毛一挑,瞪了城卫一眼,你小子不早说?!
冯潇的神采垂垂由黄变白,再由白变青,面前此人就算晓得他有造反的动机,又如何会连他将来甚么筹算都猜个一清二楚!
元峥似毫无所觉,还是云淡风轻,“鄙人无妨猜上一猜。城主之以是迟迟不拿下这帮劫匪,不过乎两个能够。”
金豆偷偷瞥了燕喃一眼,他虽不晓得徒弟在说甚么,想做甚么,但只要徒弟表示,他随时能撸起袖子就上。
元峥淡淡看着他,“既如此,大报酬何要养虎为患呢?”
冯潇胸口起伏,满脸黑须抖了又抖,像看鬼普通看着元峥,“东辽与北蛮相争,自顾不暇……”
“是,现在的衡水是弱。可只要有了与冀州一拼之力,天下反梁义士便会闻风而来,另有因林将军之死、幽州沦陷而无家可归的散军旧部,都会成为我们反梁的前锋军!”
“四爷久居富庶之地,怕是不晓得,这幽州北地,想屠了那狗天子的人有多少?”
先一抱拳,“本来是元四爷本尊,恕冯某有眼不识泰山。”
他讶异地多看了元峥几眼,太师府四爷的边幅风华他早有耳闻,面前这少年俊美非常,倒确似传闻中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