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峥踱步到椅旁坐下,缓缓道:“他们并不怕,铁血弹压,是北蛮人的特长手腕。”
元峥挑唇,这是个一根筋。
燕喃微微一笑,“我说过啦,我这三年性命无忧,别说几名保护,来他百十个我也不怕。”
真的是条死路?
“照你这么说,我得在你面前点三炷香了。”
元峥点点头,向冯潇一抱拳,“城主所言甚是。以是元某恳请城主,强衡水,强冀州,成为北蛮与大梁的第一道樊篱。”
冯潇先是一愣,继而洒然一笑,挥手大喝道:“来人,摆午筵,冯某,要好好敬四爷一杯!”
走到这一步,本就是走投无路所逼出来的,现在元峥一番话,不但分解了天下情势,明白指出此路不通,更点了然一条无需流血的光亮大道。
金豆搔搔头,“我看阿南不慌,就跟着不慌。她最懂徒弟您,跟她学准没错。”
元峥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放下,对上冯潇迷惑的目光,“大人部下步兵五千,马队三千,水兵两千。足有上万兵力,却灭不了戋戋数百山匪,元某只能想,大人另有图谋了。大人乃枭雄,又对北蛮恨之,对大梁痛之,有何图谋需求兵力财力呢?以是,并不难猜。”
冯潇神采一动,深沉思考起来。
冯潇大为动容,眼神闪了又闪,“你如何晓得冀州尚存的兵力?”
“你如何晓得冯大人手头的兵力?”
抬目睹燕喃含笑如有所思的神情,又听金豆最后那句话,有些局促起来,金豆这话,可不能落到别人耳朵里,虽是老友,毕竟男女有别。
北蛮的野心,东辽躲藏的野心,江南河东的安闲,都是他未曾考虑到的真相。
冯潇哑然发笑,“衡水是两国共管之地,大梁与北蛮相互猜忌都来不及,又如何能成为樊篱?”
深明白元峥所言,字字不虚。
二人还要辩论,元峥忽开口道:“当时在厅内,被几名保护围住之时,你们俩为何都不惶恐?”
他又看向金豆,“你呢?”
毕竟是深切匪窝,这么伤害的事儿,女人如何能去?
元峥眉心轻蹙,半晌道:“只要城主有决计,元某,有信心。”
燕喃暗叹,神仙倒是有,可恰好她碰到个不靠谱的。
两条路比拟,底子无需纠结。
“镇反轻易,只是,汉人若都死了,谁来种地种田?谁来养蚕织布?谁来造瓷琢玉?”元峥目色森然,“他们非常明白本身想要的是甚么?不但是汉人的地盘,更想要汉人的财产与汉人的承认!杀鸡取卵、不如养鸡下蛋。”
燕喃亦听得心惊肉跳,对元峥的话,有种似曾了解的感受。
元峥点点头,“我们从大蟒山穿过后,不再回衡水,直接南下入大梁境。”
他并不是柔嫩寡断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月余就做出反梁的决定。
借两国之力,强衡水!
燕喃恍然大悟,旋又皱起眉来,太师府一个游手好闲的少爷,如何会连兵力漫衍如许的奥妙都晓得?
金豆看了一眼跟着上马车的燕喃,奇道:“阿南也去?她但是……那啥。”
“甚么?”元峥收转意义。
死路……
午后,冯潇带了人,与元峥三人同出发前去大蟒山。
她乃至想,这三年早点结束也无妨,那样或许能早点见到渊哥哥呢。
“那是为何?”冯潇挑起眉。
他连朝廷都瞒过了,面前这繁华公子如何晓得?
“城主大人请说。”
“四爷如何能猜到冯某的心机?”
公然是散军……
元峥嘴角轻抿,“城主可知为何北蛮要让幽州由汉人管束?”
“豆哥你就信我吧,跟我走,保你逢凶化吉,大难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