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买卖，免不得要斤斤计算。”薛芳解释道，“可我感觉贪得无厌只能算小聪明，细水长流才是端庄门路，不能因小失大。”
崔先成感觉自个儿腰板都直了，说话也清脆了些，书铺是印坊的下家，他崔先成低声下气地保持着买卖干系，请这个用饭邀阿谁喝酒的，买卖上也是坦诚相待，才保持不错的人脉。
“费事替我找一处宅院，不消太大，也别太小，最好带个能莳花种草的天井。”
“你瞧着吧，老崔本来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是这几天受了他们很多气，还想来拿捏我们，老崔必定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我老婆生孩子还没这么严峻呢。”赵管事咕哝道，“刺探动静的伴计如何还不返来？梅茂才，你这雇学童去‘广而奉告’的体例有效吗？”
赵管事转头瞅了一眼气定神闲的三人，心中一喜。
薛芳赞美地看着她，梅雪嫣几日前还是门外汉，但悟性极高，只讲过一遍的话，她都能了解通透并且学乃至用，还常常想出一些奇妙点子来。
“嫣娘也看出来了？”
“是啊是啊，雪中送炭嘛，大不了大师亏损一些，为了我们的友情。”
“你说。”
“行了，赵管事，你坐下来歇会儿吧，我看着都累。”薛芳打趣他说道，“跟老婆生孩子似的。”
“来了就来了，慌镇静张地做甚么？”
薛芳有些奇特，不过也承诺下来。
崔先成忍不住暗骂，真是没脸没皮，他之前已经馈奉上门，是他们都拒之门外。
“芳姐，印坊已经稳妥了，我先回林府，另有一事托芳姐留意。”
终究那些掌柜坐不住了，他们多耗一个时候，明德书斋就多分一杯羹，没得赚即是赔！
几个掌柜跟崔先成瞎扯起来，却对买书的事只字不提，郭掌柜心知他们还想着压一压印坊，干脆也不开口。
“崔兄弟！”
佟信彦进屋来才瞥见世人，刹时晓得如何回事了，这些人没啥目光，小道动静传得倒是挺快。佟信彦和他们面面相觑，看得他们内心发虚。
梅雪嫣坐在里屋小声嘀咕，她宿世此生都没做过买卖，跟崔先成佳耦聊多了，感觉奇妙很多，以是旁听着算取经学习。
他本来放不上面子，成果被郭夫人指着鼻子说道了一顿，她早就说过要进这批书，郭掌柜执意不肯，成果让明德书斋赚得盆满钵满，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共来了五位掌柜，都是崔先成之前拜访过的，风水轮番转，前天是他挨家挨户去祈求，现在却倒过来了。
“崔老弟！”
只闻声外头已经响起佟信彦的大嗓门，他进门就大喊。
郭掌柜闹了个猴屁股脸，挤着笑说道:“这不改主张了嘛，崔掌柜，你甚么功德都只想着佟信彦，我们就不是你老主顾了？”
梅雪嫣也有些忐忑，没钱寸步难行，本身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她得抓紧时候赚些银子，好摆脱林三郎。
话音刚落，外头的伴计就冲出去，却不是派归去的阿谁。
世人倒吸一口冷气，明德书斋过了晌午才下板，这才四五个时候，五百本卖得一干二净！
崔先成和梅雪嫣乐得直笑，账房先生听了也笑着点头。
掌柜们面不改色，就冲这份恩典，崔先成敢不给他们最低代价？
“这些人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压榨印坊，多分一些油水。”
“崔掌柜！快快快，再给我发一千本，已经卖光啦！”
“大师都是同业，相互帮衬是应当的嘛。”郭掌柜抚着髯毛道。
“甚么？不卖了？”郭掌柜大惊失容，“为甚么啊？如果有甚么难处，我们一起处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