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母女好歹还睡了个囫囵觉,这一夜可苦了紫玉了,被云暮雪一早晨又是喝水又是哭闹的给闹腾地活活起来十几次,几近一夜未曾合眼。
云晨霜内心有千万个不乐意,可在王氏的表示下,不得不上前接过紫玉手里的帕子,不情不肯地给云暮雪擦了起来。
这丫头被她给教唆了一夜,这会子刚眯上呢。好梦被人给搅了,紫玉一脸的不痛快,扬起那头混乱的发,阴狠地瞪着云暮雪。
紫玉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快离了脚踏跪在了王氏跟前,“夫人,不是奴婢吓着傻子了,是傻子先踩着奴婢……”
“紫玉,把这该死的傻子给我扔出去!”王氏歇斯底里地喊起来,受不了地指着云暮雪。
紫玉被打懵了,捂着脸怔怔地看了王氏一眼,心中无穷委曲:常日里不都这么叫的吗?也没见夫人活力啊。
既然你要贤名,那好,我成全你!
“雪儿,如何了?是不是紫玉吓着你了?”刚打扮好的王氏,穿戴一身正红的一品命妇装,头上插着金光闪闪的赤金八宝头面,带着穿了一领鹅黄锦缎缂丝对襟褂子、翠绿湖绸撒花裙子的云晨霜,仓促闯了出去。
特别是看到傻子那头乌黑发上的水珠已经洇湿了她那副出自京都第一绣娘之手的枕面儿时,她内心的火腾地就蹿了出来。
“雪儿,哪有耗子?是紫玉这该死的丫头怕你冻着了,给你盖被子呢。”
不过是个傻子罢了,方才或许是吓得忍不住才喊出来的。
王氏一脸大怒地啐了一口,“该死的东西,谁是傻子?大蜜斯被你吓着了还不从速赔罪?”
为了一张床,她就要前功尽弃,真是不值得!
抿了抿红润的唇瓣,在紫玉阴鸷的眸光里,云暮雪毫无前兆地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鬼啊……”
不过她到底是个机警人,脑筋转了一圈也就想明白了。
王氏和云晨霜从屏风后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声音比王氏的高了不晓得多少,王氏和云晨霜被吵得耳膜都将近裂开了。
王氏内心顿时阿谁滴血啊,她的卧房但是经心安插过的,比起宫里的嫔妃都差不到哪儿去。竟然就这么……这么被傻子给睡了?
母女两个扶着云暮雪坐到了镜奁台前,紫玉拿着一块乌黑的干布巾走上前就要给她擦头发。
她的屋子被云暮雪给占了,王氏只好到隔壁的配房姑息了一夜。
到时候,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霜儿岂不受她缠累?
外头仿佛有人悄声说话,王氏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这如果让外头值夜的下人们闻声了,岂不背后里说她这个继母苛待嫡女?
昨早晨喝了满满一沙锅的鸡汤,又把王氏母女好一顿折腾,心对劲足地睡在王氏柔嫩温馨的大床上,她当真是神清气爽。
美美地伸了个懒腰,云暮雪翻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踩着了脚踏上的一物。
万一传到宫里,就算太子不喜这傻子,看在云大将军和琅琊王家的面儿上,皇后娘娘也不能不过问。
云暮雪却俄然大哭大呼起来,“娘,有耗子咬我!快来救雪儿。”
已是夜阑人静的深夜,王氏和云晨霜都困乏地将近撑不住,想想明儿一早还要去宫里给皇后娘娘祝寿,王氏眼一闭牙一咬,转头命云晨霜,“还磨蹭甚么?从速给她擦了。”
今儿是皇后娘娘寿辰,指了然要傻子畴昔,万一傻子一个不谨慎说漏了嘴,到时候王氏和云晨霜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云暮雪是被窗外的鸟儿吱吱喳喳声给吵醒的,睁眼看时,外头已是天光大亮。
但是她这副模样落在王氏她们眼里,就好似被吓得浑身颤栗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