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扑通一声跪下，泣道：“老太太，大老爷，按理，二蜜斯不是我切身的，我何必来做这个恶人？老太太要打要杀，媳妇不敢不从。只请老太太再多问问，不成偏听一言之词。”
蒋欣瑶转了几个心机，心平气和道：“祖母，我服。”
蒋欣瑶星眸微闪。好一副梨花一枝春带雨啊！
母亲啊母亲，你若情愿分开，女儿便陪着你一道含笑拜别。你若志愿为妾，我也定能护你全面。
老太太怒上心头。这个女人跟着你十几年，难不成你还没有看够玩够？她有甚么好，让你如此保护于她。这梯子递到你脚底下了，你都不接，哪一天我若走了，她母女二人另有好日子过吗？
蒋欣瑶悄悄的叹一口气。这改族谱的事情，老太太只需悄悄一句话，便能促进，何必比及现在？今儿这个机遇老太太等了好久的，岂能就此悄悄放下。
蒋欣瑶敏捷策画老太太此举的终究目标，不过有二。一是母亲身请下堂，周姨娘扶正。二是贬妻为妾，周姨娘扶正。
上回书说到有小我比蒋欣瑶更快，此人便是周姨娘。
蒋欣瑶心头微凉，暗道好戏终究要开端了。
目光由假寐的老太太移向跪着的母亲。她身穿素衣纱衣，背挺得直直的，脸上带着浅含笑意，幽柔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方寸之地，仿佛即将要下堂的人不是她。
蒋欣珊弱不由风道：“祖母，孙女有您护着，不委曲，也不感觉委曲。”
未几时，钱嬷嬷与丫环一左一右扶着蒋欣珊，颤悠悠的走出去。
顾氏脸上似悲似喜，似恨似怨，好久没有说话。
老太太见儿子油盐不进，愤怒非常，冷冷的对着顾氏道：“二太太，三蜜斯不肯过到你名下，我这当祖母的心疼她今儿受委曲，这事可怎生是好？”
老太太拔高了音量，嘲笑道：“你有何不平？”
老太太眯着眼，高低打量一番道：“二太太，三蜜斯被人骂是姨娘生的，这辈子就是个当姨娘的命。这事，你看如何是好？”
大老爷垂着眼睑，如老衲入定般，一动不动，看不出喜怒。
老太太眉头紧皱，哼道：“二老爷，依你看该如何？”
老太太居高临下，目光扫过顾氏，厉声道：“在这个家里，你服也得服，不平也得服。”
“蒋欣瑶，念在你年事小，你的丫环救主有功，功过相抵，罚你誊写《女诫》100遍，禁足十天，你可服？”
半晌，她垂下眼睑，长长叹出一口气，正色道：“老太太，媳妇方才已经说过了，愿自请下堂，让位于周姨娘，只求老太太善待我一双后代。”
老太太气得一把拿起拐杖狠狠打向蒋宏生，拐杖落在他肩头，蒋宏生疼得闷哼一声，咬牙道：“母亲，你要儿子做甚么都能够，唯独此事不可。大不了，让周姨娘为平妻，两端大。”
陈氏说罢缓缓起家，回到坐位，冷静淌着眼睛再不说话。
老太太对劲道：“很好，这才是我蒋家女儿应有的气度。都道奖罚清楚，珊儿受了如此委曲，我这个当祖母的需求给她一个交代。二太太，你说该如何交代？”
蒋宏生猛的站起来，红着眼，怒不成遏道：“不可！你生是我蒋宏生的人，死也只能是我蒋宏生的鬼，自请下堂，想都别想。”
老太太真是唱戏的妙手，拿二姐姐下刀，奉告世人，她的话，在蒋府一言九顶，不管你服还是不平，都要以她为尊，也为着前面的大行动抛砖引玉。
蒋欣瑜倔强的含泪不语。
老太太见两边各执一词，不由叹道：“大老爷，这是你的女儿，你且说说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