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归点头应下,仓促出去,与方才出去的淡月擦了个身,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各自办事。
顾氏欣喜的抚着女儿的手,叹道:“瑶儿真正长大了,老太太若至心退一步,那便是海阔天空,如果以退为守。这一步棋走得甚妙。”
这一场戏蒋欣瑶等了很长时候。
顾氏这两年无事,常看些佛经,说出的话,亦常常带着佛理。
莺归道:“蜜斯,怡园空无一人,那里伤得了人?只是那三间正房可惜了,好好的烧了个脸孔全非。夏荷姐姐已派人守着,正在盘点物品,左邻右舍均安,明日再派人上门赔罪。”
忽听得微云来报,屋外有个络腮胡子来给蜜斯回话。
蒋欣瑶犹不放心,她与母亲同住怡园,一来是为了相互照顾,说个话,做个事也便利。二来是老宅人少,母女两个分院而住,更加冷僻。当下,她就令莺归清算洁净两处不起眼的院落,平常起居还在怡园,夜间则别离歇在另两处院落。
欣瑶抚上胸口,深吸一口气:“让厨娘煮些个宵夜,给前院徒弟们送去,让小厮去问问可有人受伤,如有,着大夫从速的来看。一旦那两人交代,第一时候来见我。往蒋府送信的人解缆了?”
蒋欣瑶高深莫测的笑道:“母亲,你可别忘了,老太太退了,不代表周姨娘也退了,母亲可得好好考虑清楚。归去了,再想出来,可就难了。再说昊哥儿还小,经不起折腾。”
“那就随了你的意,只不能再迟了,再过几日便是兰姐儿的满月礼,请的都是世家,得好生预备着。”
一个身材魁伟,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上前一步抱拳道:“请转告蜜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两个贼人就交给我们。再紧的嘴,也能让他吐出东西来,且看兄弟们的手腕。”说罢,拎起一个便走,身后火伴架起另一个贼人,紧跟而上。
蒋成是蒋福跟前的人,蒋福不在,蒋成便是宅子里的大管家。
老宅另一处院落里,蒋欣瑶坐在灯下听完莺归回话,拍按而起,怒道:“公然不出我所料。宅子里可有人伤着?”
“瑶儿,寒山寺的钟声远了才好听,近了恶感觉刺耳。能得这两年的安闲,也就够了,出世出世,都归一心。退亦是进,进亦是进。”
……
“回蜜斯,已经在路上了,快马加鞭走的巷子,再有一个时候,府里就会收到动静。”
蒋欣瑶只得照实道:“母亲与我在这老宅住了两年,老太太对我们母女俩不闻不问了两年,这会俄然变了态度。变态即为妖啊。母亲,若说是因着弟弟周岁的原因,只怕是借口,弟弟满月也没见老太太派人接我们归去。”
淡月见蜜斯临窗而立,忙道:“蜜斯,蒋成来问,可要报官?”
“母亲与昊哥儿受了惊吓,你亲身去看看。跟母亲说,凡事有我,不必惶恐,哄好昊哥儿,放心等着父亲来便行。”
若周姨娘早些光阴脱手,若大伯母没有来老宅,想到此,蒋欣瑶惊出一身盗汗,只觉到手脚发软,浑身再无一丝力量。
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狡兔另有三窟呢。人常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欣瑶这也是无法之举。
两条黑影越上墙头,轻巧的落下,箭步如飞直奔怡园正房。这两人一前一后,通体包在一块黑布当中,只暴露两只黑乎乎的大眼睛。只见二人从怀里取出火慑子,取出包里的油布,没几下,正房一角便起了火。
因而欣瑶叮咛钱掌柜,让他出面与徒弟洽商。幸亏,铺子里几个徒弟都是仗义之人,一听店主有事,二话不说,叫来身边工夫最好的朋友,一番嘱托,七八个男人就临时构成了保镳团,白日里睡觉,夜间守夜巡查,经心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