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瑶淡淡浅笑:“有些人,表面看着凶恶,行事却光亮磊落,总比那些个口蜜腹剑之人来得开阔。天快亮了,我先歪一会,府里来人尽管唤醒我。这一夜,真是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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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推测二老爷时隔半月就回老宅住几天,在府里要么歇在书房。要么歇在柳姨娘处,她日日想着,盼着的人影两年来从未呈现在房里。玉笙声里鸾空怨,罗幕香中燕未还,这让她如何熬得住。
三今后,蒋宏生父子接顾氏母子三人回府。
蒋宏生粗粗几眼,心下大怒,大声道:“贼人安在?你前边带路。”说罢,跟着程七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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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欣瑶清咳一声道:“这位大哥,我们都是良民,审案,查案这些事,就交给官府吧。是谁动的手,我内心稀有。”
蒋福道:“蜜斯放心,我免得。倒是蜜斯,那周秀月动手阴狠,果然与那老太太是一个府里出来的人,蜜斯可得要谨慎啊!”
上回书说到外头有个络腮胡子给欣瑶回话。
络腮胡子气势轩昂道:“店主不必惊骇,程六我在道上有几个过命的兄弟,查小我轻而易举。”
周姨娘阴阴一笑,脸上说不出的狰狞。
蒋欣瑶摇点头道:“不必了。没几个时候,府里就会来人,该如何说,程大哥心中稀有。这里是五千两银子,这些日子诸位大哥们经心尽责,护着我与母亲,弟弟的安危,我心中实在感激。大哥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拿去分了吧,给家中白叟,孩子买些个吃食,也是好的。微云。”
蒋宏生走到外间,见地上跪着一中年男人,那男人见来人,忙道:“二老爷,小的程七,原是蒋老太爷手底下的人。福管家前几日新年探友,担忧太太,蜜斯,小少爷一屋子妇孺,手无寸铁,便找了我们几个巡夜。昨夜子时,有人潜进老宅,放火行凶,别的处所都没事,单单怡园三间正房着了火。小的们见怡园起火,赶来救火,此中有个兄弟正巧遇着那两个隐在暗中,筹办逃窜的贼人,当场擒住,捆严实了关在柴房里,小的当即鞠问,这是那两人的供词,请二老爷过目。”
蒋欣瑶猛喝下一盅热茶,稳了稳心神,走出卧房,端坐在屏风后。
她晓得老太太为了她着想。不得不退一步,让二老爷接回顾氏,可周姨娘内心十年如一日的痛恨并非这么轻易就抚平的。那些苦楚的夜,冷彻心扉,她睁着眼睛到天亮,哀哀欲绝,心如死灰。想着想着,她终究悟出一个事理,只要顾氏活在这世上一天,她就是死,也只是个姨娘。
蒋宏生这才魂归原位,感受身上的血液又有了活动。他猛的起家,厉声道:“还不带路!”
她原想着。顾氏离府,二老爷定会如当年在扬州府一样,独宠她一个。到时,就算顾氏是正房太太又如何,还不得缩在乡间那破处所。
蒋福听完李妈妈的论述,心有戚戚,忍不住抱怨启程六那帮子人。
说罢,从袖子里取出两张纸递给蒋宏生。
“福伯不必担忧,周姨娘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再几日,我就回姑苏府,这老宅子你派人把守起来,好生打理。有事,直接上蒋府找莺归。你的那些个门徒,也该得用起来,多跑跑,多使唤使唤,也能挑大梁不是?”
待那程六走远,微云上前撤下屏风,拍着胸口后怕道:“蜜斯,吓死我了。那人满脸胡子。身材高大,眼睛一瞪,吓得我都不敢靠近。”
福管家这才止了口,从袖子中取出地契,房契递给欣瑶:“蜜斯,这是城东一座五进宅子的房契,真是赶巧了,那户人家过完年便迁回北边,正焦急脱手呢。这是五百亩地契,距德胜门二十里路的上庄,我去看过了,背山靠水,是个好处所,地里的庄稼收成也好,百来户佃农,日子还过得去,就是房舍陈旧了些。两处一共花了近五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