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侯之以是想把孙侄女嫁到孙家,自有他的私心。太后年龄已高,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偏今上久不立太子。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澎湃彭湃,不出几年必然是惊涛骇浪。
侯府到他这里,世袭三代,虽得皇宠,却只顶了个大帽子罢了,经不得风吹草动。一旦太后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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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边孙尚书正为孙子的婚姻、出息愁上加愁。那厢边这孙景辉破罐子破摔,行事频频特别。垂垂的坊间便有了各种百般的流言传出,说甚么刺耳的都有。
蒋宏生既心疼女儿身材,又怕惹顾氏不快,亲身叨教老太太,说女儿体弱,在乡间吃得平淡,府里的菜偏油腻,怕是肠胃吃不消,想设个小厨房。并承诺不消公中的钱,一概用度由顾氏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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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两个儿子,一个白身,一个五品小官。如许的家世放在姑苏府也只是个二等,更何况天子脚下,王谢贵族,贵爵将相云集,更是不堪入眼。
孙尚书酒至七分,当下也没多说。第二日酒醒后当真一揣摩,便感觉此事可行。
蒋元青这才含笑移开了眼睛。
行至城门口,沈力双手抱拳,朗声道:“各位,先走一步。”便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身后四个小厮打马追了出去,扬起一片灰尘。
孙尚书越想越妙,一拍大腿,果然是上佳的人选,赶快请侯爷代为全面,承诺事成后必有重谢。
老太太让钱嬷嬷偷偷唤来陈平家的,问了些老宅的环境,便挥手让人下去。
福伯替三人斟满酒,笑道:“大爷这话可说错了。这些个菜啊,都是蜜斯的心机。老太爷生前没少馋过,为了吃上一顿啊,常常得说上几天的好话,把蜜斯哄高兴了,蜜斯表情一好,才会想出体例弄些好吃的。”
蒋元青睐底藏着一缕坏笑,用心把眉头拧成一条线,目光不善的盯着蒋元晨瞧,
这日下朝,孙尚书遇着安南侯,两人相约喝花酒,喝着喝着就聊到这个事情。堂堂户部尚书提及孙子的悲伤事,连最好的女人看在眼里,都没了滋味。
沈力脸上不显,心下称奇。若说美食,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他看过的吃过的很多。都城的公侯将相,哪家的厨子没几把刷子?却也没尝过如此甘旨的家常菜。这些菜看着普浅显通,品相也普通,内里却大有乾坤。
蒋元青用力拍了弟弟的头一下,笑道:“敢情你都晓得,却只瞒着我一小我吃好的,你这眼里另有哥哥我吗?”
一时酒足饭饱,三民气对劲足的打了个饱嗝,喝着上好的碧螺春,舒畅的不想动。消了会食,便回房里安设。
欣瑶回到府里,因诸事安妥,表情愉悦,整日里笑眯眯的跟丫环们嬉闹。
第二日一早,世人解缆往姑苏城赶。
蒋元青惊奇道:“怪不得四mm说甚么也要有个小厨房,本来是这么回事。”
老尚书不忍心见最超卓的小孙子平生就如此毁了,便想着为孙子找户好人家的女子,将来从宗族中过继一个孩子,如何着也得把这块摭羞布给蒙上。
只是这世上有哪个父母情愿女儿守一辈子的活寡,即便看着尚书府的家世勉强情愿,也抵不过女儿寻死觅活,绝食吊颈啊。
蒋宏生只得连续在周姨娘房里歇了几晚,又掏私房替周氏母女俩购置了几身新衣裳。老太太方才应下。
蒋元晨身子一抖,忙道:“大哥,有机遇的,放心!放心!”
蒋府自老太太下嫁,才跟侯府扯上些干系。蒋平官至三品,若放在当年,这门婚事也只堪堪相配。可眼下,老侯爷及蒋平都已过世,老太太年龄已高,不出几年,蒋府跟侯府的干系必然远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