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风轩上高低下都是欣瑶的人,这让李妈妈几个颇感轻松安闲,除夕夜突破主仆尊卑,团团聚圆吃了顿年夜饭。
妇人苦笑道:“蒋家二老爷,倒是个驯良之人,你们同朝为官,迟早会遇着,见了面,万不成失了长幼之礼。当年要不是他,我们母子二人早就是成孤魂野鬼了。”
蒋欣瑶回了院子,便与李妈妈,莺归,淡月,微云,碧苔,轻絮,芳新,梧桐几个丫头在大炕上安设一张花梨大圆炕桌,团团而坐,桌上置了酒菜,糕点,主仆几个你来我往,几杯酒下肚,话便多了起来。
顾氏顺理成章的接了管家大权,安排调剂人手,忙得脚不沾地。
老太太仍居归云堂,正面五间上门。皆雕梁画栋。
周姨娘居西路青山院,蒋元航,蒋欣珊。柳姨娘分家此中。
“你父亲看中的人,岂有不好的?这一辈子,是我扳连了他,让他……如有机遇,我想见见那位四蜜斯,你父亲在老宅那几年,她最清楚不过。”妇人刚止住的眼泪复又落下。
蒋欣瑶趁着月色,打量着自个的院落。
大年三十,二房诸人聚在老太太正房,祭过祖前后,吃了顿丰厚的年夜饭,略说了会闲话,便草草的散了去。
妇人眼眶含泪道:“阿远,不成妄言,把稳祸从口出。你放心,我的身子,我心中稀有,这一天,我等得。”
晃闲逛悠行了二十多天,腊月二十六。船行至通州船埠。连续几日侯在船埠的蒋家仆人远远见自家的船只缓缓驶来,忙派人快马加鞭通报给二老爷。
欣瑶眼波流转,娇嗔道:“你蜜斯我,奇怪的东西可多了,莺归丫头做的美食就是此中之一。”
“母亲放心,我已经同六皇子说过了。儿子只是猎奇那四蜜斯,小小年纪把父亲交代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传闻蒋全,蒋福只听她行事。”男人清眸淡笑,俊眉微蹙,烛光下一张脸夺星月之华。
秋水院里,蒋宏生搂着方才欢愉过的老婆,心对劲足道:“盼星星盼玉轮,终是把你们盼来了。你都不晓得,只我一人在这大宅院里,日子过得实在有趣。身边便是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
灰衣年青人放下药碗,坐在床沿,道:“母亲,二十六到的都城,都安设下来了,住在正阳门内,宅子原是周氏的嫁奁,补葺一新,改名为蒋府。二哥几月进步京,就到本来我们住的小宅子里探听过我们。”
莺归仓促找来,见蜜斯衣衫薄弱**在船头,神采哀伤,忙把手上的披风笼在欣瑶身上,抱怨道:“大冷的天,船上风又大,蜜斯身子弱,可禁不起,着了凉如何使得?二太太又该心疼了!”
妇人双手紧紧的抓住儿子,哽咽道:“阿远,你是说,我们的老铺子……”
蒋欣瑶不及细看。便进了卧房,见帷帐,锦被均焕然一新,耐不住困,扑倒在床……
蒋宏生见老太太连日坐船,神采蕉萃,疲态尽现,早早的退身拜别。
老太太听罢,沉吟不语。
蒋宏生想着这半年来的日子,心下很有感到。
“阿远,我们无根无依之人,能活着已是老天保佑。无时不报,时候未到,看老天饶得了哪一个。母亲不求你大富大贵,只盼着你早日结婚,给徐家留个后。”
顾氏玉手重抚男人胸膛,柔声安慰道:“高官也罢,厚禄也好,都比不得一家人平和安康来的首要。便是你明日去官隐居,我也只随你的意。只是二爷志向高远,满腹凌云,岂是能闲闲度日之辈?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且先把这几年熬畴昔,我们再做筹算。”
宴毕,欣瑶让李妈妈拿着事前预备下的红包分发给世人,连带着洒扫的小丫头,浆洗的婆子,大家均有份。听风轩一时候欢声笑语,皆大欢乐。